里面很快傳來男人的溫和聲音。
“所謂‘神控制’,心理學上……”
是向。
是上一次,去咨詢向的那場談話,所幸,出于職業病,一些重要場合總習慣先錄下來。
錄音播放結束。
當時眉正手收回錄音筆,倏然,岑浪扣住的手腕,說:
“我進去之前的那句,再放一遍。”
時眉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聽話照做,將錄音往前倒了幾秒。
向的聲音輕緩流瀉:
“家里進了兩只蟑螂,麻煩家政公司派一名清潔工來理一下。”
梁銘首先抓住重點:“家政公司。”
“這兩只蟑螂,說得應該就是許昌良跟澈予。”岑祚舟平淡補充。
很快,梁銘也以極高的敏銳度回想起什麼,低頭迅速從桌上的大摞檔案中翻找出其中一份,與岑浪手中向的資料進行比照,瞬間,一目了然:
“你們看,我們在肖思涵的死亡現場抓拍到的那個背影,跟向來探視澈予的監控中拍下的影,是不是很像?”
他將兩張圖片上背板,
的確,廓相似。
那麼,如果是向的話,
如果是這樣的話,
一切的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假設教授是心理學博士,那麼理所當然地擅長催眠殺人與神控制。
假設‘教授’是港島大學的教授,那麼“教授房”里自殺的港島大學生有就了出;方靈溪也同樣是港島大的學生。
假設肖思涵與許昌良都曾為教授賣命,因為澈予代的家政公司,所以除掉肖思涵滅口;因為得知“教授房”被許昌良泄,所以除掉許昌良滅口。
為的,是防止警方通過這兩條線,查到向頭上。
而由此可以繼續得出假設。
假設許昌良只是個傀儡,港廈商會背后的實際掌權人是向,那麼也正好解釋了,為什麼徐嘉合在加商會之后突然不用暴力控制夏婕,而采用神控制。
以及,秦嬋曾經提到過,撞見自己老公在手機上看大學生,而老公,也正是港廈商會的會員。
假設,向是「社團聊天案」的主謀,港廈商會實際由他縱。那麼等量代換是不是可以考慮,在「聊天室」高價觀看甚至點名讓學生線下會面的所謂“會員”,就是港廈商會的“會員”。
時眉第一時間凝向岑浪。
無聲向那道孤獨佇立的高瘦影,如此拔,堅毅,頑劣不屈。
在一刻想到的是,
澈予是前后兩次刺殺岑浪的人,
澈予是為教授賣命的殺手。
那是不是代表,倘若不是岑浪足夠敏銳而機警,倘若不是他父親將他保護得好,倘若不是他懂得自保。
他極有可能,死在“恩師”手里。
還有,在游晚宴上曾聽到岑家父子的對話,“教授”是一直以來針對岑家,甚至害得岑老爺子雙癱瘓。
恩師,是劣跡斑斑的殺人犯。
時眉呼吸輕窒,很難形容那一剎的,一定要說的話,大概像是狠戾撕爛手上的倒刺,滲出來,刺心的疼。
為岑浪心疼。
“但一切都只是假設。”半晌,岑浪徒然開口,他轉頭看向梁銘,視線晦暗不明,嗓音滲一點意,說,
“我們還缺直接證據。”
“是。”梁銘夾煙按著太,泄出一口氣,“而且,肖思涵、許昌良和澈予一死,現在案件相關人線索都斷了。”
他皺眉,沉道:“除非……”
“方靈溪。”
“找到方靈溪。”
時眉與岑浪異口同聲。
兩人默契相視,時眉朝他輕輕彎,岑浪挑了下眉梢,表示贊賞。
“沒錯,我們之所以能考慮到向上,是因為他前來探視澈予,畢竟他走后沒多久,澈予就自殺亡了。”
梁銘應和,“能讓他不惜暴自的代價也要來這一趟,說明澈予上一定有他的把柄或者指向他的線索。”
時眉接著盤出邏輯,“而事實上,通過澈予與浪浪的幾次會面所代的容,只有家政公司和港廈商會,而與這兩條線索相關的人,肖思涵與許昌良都已經被他除掉,不足以威脅。”
“也許,他猜得到方靈溪沒死,人被澈予藏了起來。他來探視,是想從澈予口中,套出方靈溪的下落。”
岑浪放下手中的資料,食指敲扣兩下,側頭定眼,口吻擲地有聲,
“但從探視監控的對話來看,澈予并沒有告訴他,方靈溪的下落。”
他將結論下在最后,
“所以,找到方靈溪,就能揪出‘教授’。”
……
從警局出來,岑浪始終沉默不語地開車,一路上都不曾與時眉有過流。
時眉完全理解,
選擇同樣沉默的陪伴,
沒有問他任何。
車空前凝寂的氛圍,在即將拐「萊茵灣」的最后一個路口之前,由一通驟然驚起的來電鈴聲刺破。
是岑浪的手機。
手機來
電連通車載藍牙,
兩人同時掃向中央屏幕,看清來電人的一瞬,都略覺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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