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亦生得剛正不阿,臉黑如炭,說話亦是嗓子。
但此時卻像個姑娘家似的放輕了聲音,回道:“公主逃回東羅去了。”
何青深吸了一口氣,“怎的發現的?”
陸元亦接著扔出下一個重磅噩耗:“東羅王遞了告罪折子。”
告罪折子……
這得經過多人手才遞到了陛下跟前啊!
泱泱大國,竟然連一個屬國公主溜了都不知道,等到公主都回了屬國告罪折子都遞過來了,他們才知道:公主回國了!
陸元亦還在繼續:“還有——”
何青低呼一聲:“還有?!”
他著頭皮,道:“東羅王在告罪折子上說,東羅子二不侍一夫,公主雖行事荒謬但祖宗規矩不可廢,若將軍不廢了外室……”
后面的話,何青再也聽不進去。
眼前一片發黑,耳邊甕聲不斷。
還沒過氣來,從書房里傳來耶律肅怒氣滔天的罵聲:“何青!滾進來!”
何青雙有些發,險些跪了。
才好利索的后又痛了起來。
陸元亦手扶了,得了何青一句:“好兄弟,記得幫我多備些金瘡藥,還有那護心膽。”
說完這些才進屋去。
書房一片狼藉。
十多個暗衛跪了一地,個個都被罵的臉發白,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何青掀了袍子利落下跪,就是這樣也沒讓耶律肅的怒氣消減半分。
耶律肅的臉鐵青,眼底厲駭人:“我養的難道是一幫飯桶不?!兩個大活人從府中消失了無人知曉,連溜出城門、南延邊境都無人知曉!既如此無用,我養著你們這幫暗衛營還有何用?留著空吃糧餉不?!”
“無用的廢!”
“兩個東羅人都能從眼皮子底下逃走!”
耶律肅盛怒之下,狠狠發落了這群暗衛,剝了他們的職位,重新滾回鐵鷹營中當小兵去。
發落過后還未解氣,看著外出歸來的何青,耶律肅張口就要罵時,陸元亦的聲音恰好在院外傳來,稟道陛下宣將軍進宮。
耶律肅怒不可遏,重重拂袖離去:“還不滾出去,丟人現眼的東西!”
第24章 沖冠一怒為紅
這次他比淵帝早一步收到消息,也無法貿然將告罪折子攔下來。
在淵帝收到告罪折子后,定會宣他宮。
這一遭,他是無論如何都逃不了的。
他未帶一人,只宮。
南延朝歷經三皇,到了淵帝這代,已是第四位皇帝。
守國不易。
立國之初,為避免皇權不穩,南延更是就定下了重文輕武的國策,到了淵帝這一代,外邊列國虎視眈眈,里權勢錯綜復雜,唯一能當大任的武將耶律肅,還是淵帝的外甥。
只是舅甥二人心有嫌隙,不睦已久。
在宮門口卸下兵后,方得。
淵帝正坐在甘泉宮正殿候他。
端坐在高高在上的龍椅之上。
著玄黑金紋帝服,頭戴金鑲玉的發冠,面容端莊嚴肅,一雙眸子沉沉如蟄伏獵豹,盯著每一個獵。
帝威赫赫。
耶律肅在殿前抱拳行大禮,“臣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淵帝垂下視線,拿出一本折子從殿下扔下,甩到耶律肅的面前。
恰好折子掀開,里面的容一覽無在耶律肅眼前展開。
正是東羅王為公主遞來的請罪折子。
耶律肅表霾,但因低頭跪著,上首的淵帝并未看見他的表,淵帝重重冷哼一聲,“這折子上的容可否屬實?”
耶律肅并未猶豫,回道:“是。”
淵帝知他這個外甥行事剛正不阿,但卻沒料到他竟然真的會做出這等事來,氣的拍案而起:“荒唐!糊涂!你可忘了自己乃是南延的驃騎將軍!竟做出養外室這等荒唐行徑!你位高權重,難道毫就不惜你的名聲?!”
耶律肅沉默不語。
侍候在淵帝旁的連忙扶著,勸道:“陛下息怒,龍要啊。”
淵帝罵了一通,見耶律肅難得沒有回懟一二,怒氣便也下去了些,長吐了一口氣,復又坐回龍椅之上,“罷了,你常年在征戰沙場,難得有個稱心如意的子,既然服侍的妥當,就將收府中,當個通房、妾室,養在外面的外室被朝中之人聽去像什麼話。”
在說這些話時,淵帝的口吻已然緩和。
甚至還端起了長輩關晚輩的姿態。
可偏偏耶律肅在殿下回道:“此子不可府為妾。”
淵帝皺了眉,立刻問道:“為何?”
旁邊的了嗓音,謹慎諫言:“南延律法,娼籍、賤籍不得高門為妾……”
說的很是小心。
但淵帝聽后,登時怒目而視,怒氣暴漲,抬起手指著殿下之人,“耶律肅!莫不你養了個賤籍當外室!”
耶律肅不卑不,嗓音低沉有力,“此子原是娼籍,臣為贖置了田地,已抬為賤籍——”
“嘭!”
淵帝怒不可遏,抬手拿起長桌上的一方硯臺朝著耶律肅狠狠砸去!
偏他還敢躲!
氣的淵帝渾栗,“糊涂東西!你還敢躲!你可是皇室中人!是朕的親外甥!怎能養一個娼!說出去你將皇室的臉面往何擱!你的聲往何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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