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竹給你的。”凌驍淡聲道。

秦語君猶豫著要不要收。

凌驍已經沒了耐心：“若是不想要你自己還他。”

秦語君忙接了過來：“麻煩侯爺了。”

凌驍沒再說什麼，他本來也不喜歡手別人的事，麻煩的很。

秦語君也沒敢再叨擾，抱著畫匆匆離開了。

等秦語君轉走了，凌驍才一記冷眼掃過來：“躲在那做什麼？”

月瑤和懷寧一個激靈，從花叢后面走了出來。

懷寧緩過神來，又難過起來：“今日是我生辰，驍哥哥不給我送禮，卻給別人送。”

凌驍聲音冷淡：“侯府的賀禮已經命人送來了，公主若要看，便請宮人去查禮單。”

“那也不是你送的！那是月瑤姐姐準備的！”

“有區別？”

懷寧當即紅了眼睛，氣的轉就跑了。

“公主……”月瑤忙要追上去。

卻被凌驍一把攥了回來：“別太縱著，往后越發胡鬧。”

“公主哪有胡鬧？”月瑤惱怒的道，“分明是你不尊重人，連觀禮都不去。”

他角微勾，帶著些許諷刺。

“那你想怎麼哄？騙說我心里有，這次只是無心之失？”

月瑤僵了一僵，這種自欺欺人的話，只會讓公主越陷越深。

倒不如讓死心的徹底。

“可公主很難過……”

“難過怎麼了？這世上誰不難過？還有比更命好的人嗎？”凌驍語氣漠然。

“你還心疼？”凌驍睨著，“姜月瑤，你有空多心疼心疼你自己吧。”

“……”

他是在諷刺命苦嗎？

月瑤狠狠咬了咬后槽牙，這個人，真的是討厭極了！

月瑤憤憤然的轉就走，凌驍角微揚，跟上了的步子。

現在及笄禮已經結束，也該離宮了。

月瑤到底還是沒去看懷寧，或許凌驍說的對，有些現實和痛苦的確就該自己去面對，公主今日見到凌驍和心上人恩的畫面，便是難過一場，也該徹底死心了。

但卻想不明白，既然凌驍有心上人，當初為何要答應定下陳家那門親事？

難不當時是吵架了？

可現在他又是退婚又是送禮的，看來是和好了？

月瑤心里揣測著，覺得這個猜想八九不離十。

好像是見過那位姑娘的，應該是秦將軍家的兒，但也只是宮宴上匆匆一面，不曾有過集。

凌驍喜歡的姑娘，會是什麼樣的人呢？

凌驍跟在的邊，落后了半步的距離，看臉上變幻莫測的緒，也不知是想什麼想的這麼出神。

眼里神采奕奕的，分明方才還在跟他生氣。

總是很容易就不生氣了，也不知是脾氣好還是忘大。

“姜月瑤。”

他忽然喊。

月瑤腳步頓了頓，眉心微蹙，他怎麼突然總名字？

回頭：“怎麼了？”

凌驍點漆的眸子看著：“你辦及笄禮了嗎？”

月瑤怔忪一下，眸黯然了幾分，在及笄禮之前，家鄉忽然發了大水，爹娘都因瘟疫去世了，之后叔伯急著將賣了換錢，從他們手中逃出來。

一路顛沛流離，早忘了自己的及笄禮。

見沉默，他心口好似被刺了一下。

凌驍抿了抿，看向別，掩住眼里一不自然：“若是沒辦過，讓娘給你補辦一個也沒什麼。”

月瑤卻又揚起笑來，搖了搖頭：“不用，夫君之前已經給我補辦過了。”

凌驍眸微滯。

“夫君請了曹家嫂子做全福人，在家里擺了一桌宴席，給我辦了及笄禮。”

說起凌塵，眼睛都亮晶晶的，是他從未見過的彩。

凌驍袖中的手握，移開視線，語氣都生了許多：“哦。”

月瑤還沉浸在回憶里，倒是沒有察覺到凌驍緒的變化。

他總是很容易生氣，大概是習慣了。

反正過一陣他自己也就好了，也不知是不是他忘大。

大概是因為今日看到他和那位秦姑娘在一起，月瑤之前心的不安也消除了大半，步子都輕松了許多。

凌驍跟在后面，臉已經沉。

直到今日，他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和凌塵的那一年，并非彈指揮間，而是真真切切的一年。

一種莫名的緒在心里蔓延開來，酸異常，堵在腔里，躁郁的難。

走出宮門，劍霜早已經在外面候著了。

“侯爺。”劍霜迎了上來，一見凌驍的臉，語氣都謹慎起來，唯恐侯爺發難。

月瑤已經自顧自的上了馬車。

凌驍著臉掃一眼：“送回府。”

劍霜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侯爺說的是大夫人。

“是。”

凌驍則直接翻上馬，絕塵而去。

劍霜則老實的留下，先護送大夫人回府。

月瑤掀開車窗簾子，看到凌驍策馬疾馳而去的背影，倒是也沒多想，他本來也有空閑。

至于他忙什麼，那當然也不是該問的。

月瑤回府之后，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次日清晨，決定出府一趟，去凝香閣看看。

因為府里的事，已經好些天沒去凝香閣了，雖說讓清荷打理著，但也不能完全放心，畢竟也是的心。

照例用了自己那輛低調的小馬車，便出了府，去了凝香閣。

“夫人放心，近來鋪子里一切都好，生意也不錯，尤其是那款梨香，賣的最好了，還好夫人早做了準備，多備了許多貨，不然怕是供不應求。”

月瑤翻了翻賬本，眼里也起笑來：“辛苦你了，這鋪子的事兒還有的心。”

“夫人折煞奴婢了，夫人能對奴婢委以重任，奴婢高興還來不及呢！”

正說著，卻見店門口停了一輛悉的馬車。

車門被打開，莫子謙走了下來。

“莫公子？”

莫子謙走進來：“姜夫人。”

“莫公子是有什麼要事嗎？”月瑤忙問。

莫子謙抿了抿：“倒也沒什麼事，只是剛好路過，恰好看到夫人的馬車在這，便想著來問候一聲，夫人上次回府之后……可還好？”

莫子謙問的遲疑，眼里幾分晦，不易察覺。

月瑤這兩日過的舒心，早忘了前幾日的糟心事，笑了笑：“還好。”

莫子謙見神沒有異常，懸起來的心稍稍松懈了幾分，笑著道：“那日凌侯臉不大好，我還擔心你。”

月瑤心道，他臉什麼時候好過？

“對了，你之前給我的書稿我都看過了，的確很好，我特意拿去請教了白鹿書院的先生，也都說你夫君的文章妙絕倫，渾自然，的確值得出書立傳。”

月瑤眼睛倏地亮了：“真的？！”

“我已經給了書鋪，讓人刻印，再過些時日，便制書冊開始在書鋪售賣。”

月瑤歡喜不已：“多謝你！”

莫子謙笑了笑：“這沒什麼。”

正說著，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聲馬兒的嘶鳴聲，月瑤轉頭看去，便見一匹高大的黑駿馬揚起前蹄，在店門口停下，而馬背上一個頎長的玄影，此刻目凌冽的看著。

月瑤沒想到凌驍會突然出現在這里，愣了半晌：“侯爺。”

他掃一眼莫子謙。

月瑤意識到什麼，忙解釋：“我來鋪子上看看生意，恰好遇上了莫公子……”

莫子謙臉上的笑意消散了干凈，走上前去，拱手行禮：“凌侯。”

凌驍沒有下馬，只冷眼睥睨著他：“我說沒說過，離遠點。”

莫子謙抿了抿，迎上凌驍冷的視線:“我與姜夫人不過正常生意往來，清白自在人心，倒是侯爺……”

他低了聲音，向來溫和的聲音多了幾分冷冽:“你對我這番警告，當真是為了長嫂的名聲，還是為了自己的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