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走的第五天，想他。

雖然姜西檸竭力表現地很淡定，但是看上去仍舊魂不守舍的。

表現為，時不時拄著腮幫子，發呆看一眼手機。

就連吃飯的時候，手機叮咚一聲，也能瞬間彈起來，“星星給我發消息了！”

姜老爺子言又止，姜老夫人雖然無奈，但仍舊是滿臉慈。

姜辛筠索不看。

這況，如果讓昨天飛F國、只收到兩條寶貝兒發來的信息的姜臨知道，恐怕又要飆升。

真是大不中留啊，心里已經半點沒有老父親的位置了。

這天，姜西檸直播的時候莫名發了呆，一個沒忍住，手邊就多了顆星星。

彈幕里立馬有人發出了疑問，【耶？章魚失寵了，萌萌怎麼畫上星星了？】

【不對勁，真的相當之不對勁！】

那顆明亮耀眼的星星和暗扭曲的畫面實在是突兀，但是姜西檸舍不得掉，就認認真真給它圈了一個地盤，畫上許多可的小伙伴。

等到品出來，居然有種螢星之，同黑暗分庭抗禮的既視。

【雖然老婆畫的是不錯，但我覺還得練……這樣吧，老婆連人帶畫到我家里，我好好端詳一二。】

【你們發現沒，最近萌萌格外喜歡星星，尖的圓的，大的小的，基本上畫了個遍……】

【老婆別是真了吧！】

【什麼你老婆，那明明是我老婆！我攤牌不裝了，其實每次萌萌下播，都要在枕邊哄我好久。】

【曹賊，豎子膽敢如此大言不慚！】

【話說，今天不準哥怎麼沒出現？以前每次直播他都要出來刷存在的。】

說曹賊，曹賊到。

【jxyyzyq1204：星星說，他也你，寶寶畫得真好。】

【哎喲哎喲，寶寶~】

【不準哥，你的臉皮真是厚厚的，誰允許你寶寶的，誰允許的！】

由于“檸檬白”不常進行互，們都是自娛自樂，麻麻的彈幕像水一般刷過屏幕，都齊心協力地圍攻不要臉的新晉曹賊。

傅淮序倚在病床上，當手機讀屏的件念出那些歡快又戲謔的彈幕。

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能欣賞皎皎，說明這些觀眾還是有些水平，只是，畫作可以展示給他們，人永遠是他的。

“寶寶，該睡覺了。”

索著不甚流暢地打完這行字，直播中立時傳來微信叮咚的聲音。

怕了傅淮序的消息，姜西檸最近都是把手機隨攜帶，不超過五米的距離。

于是乎，除了傅淮序以外的眾人就看到，那原先蹲在畫板角落，專注勾畫涂抹的姣好人影，在聽到微信消息的瞬間就彈了起來。

像是迫切地要去赴什麼約定。

接著，檸檬白那完無瑕的絕臉龐就出現了一剎那。

似影花浮，流瀉人間。

“今天就到這里，大家拜拜啦！”要去回星星的消息了！

屏幕霎時變得漆黑，徒留下滿腔說不盡的虎狼之詞，和疑。

【不對！】

……

“星星，你吃飯了嗎？”

華國和M國有12個小時的時差，姜西檸固定在晚飯后八點給他打視頻，那時M國正好是早晨，他也醒了，正好可以問東問西，俗稱“查崗”。

如果傅淮序有空，在不耽誤治療的況下，他們就會格外多聊一會兒。

姜西檸看了眼時間，北京時間凌晨零點17了。

星星那邊就是……中午。

換上睡，躺回的被子里，地問，“你中午吃的什麼呀？”

“水煮魚，素炒花菜，蛋羹，番茄片湯。”傅淮序一五一十地回答著，邊笑意淺淡，只是有些憾不能看到皎皎的臉。

還說他是曹賊，到底是誰在覬覦他的老婆。

“寶寶呢，和我說說剛才在做什麼，這麼晚都不睡？”

“我有些睡不著，直播畫了會兒畫……”

姜西檸側舉著手機，半張臉都埋進枕頭里，聲音輕輕的，像只小貓在呢喃，“星星，我今天和珠珠去看電影，我發現那些鬼好像沒有那麼可怕了。”

“就是好丑哦，沒有我畫的好看……”

相比于出國之前，此時穿著病號服的傅淮序明顯清減，骨相廓更加分明。

姜西檸絮絮叨叨地給他講著，突然，的目定格在傅淮序的眼睛上。

往昔，那明亮而有神的深邃眼眸仿佛藏著萬千星辰，可今天，在正午的下，都顯出一種別樣的黯淡。

不知怎的，不由自主地抬手在手機前晃了晃，屏幕那頭的人依舊淺笑聆聽著，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姜西檸微怔了怔。

那水粼粼的清澈眼神里，驀然多了些細碎的。

星星，已經看不見了……

“皎皎還在嗎？怎麼不說話了……”

晶瑩的淚順著臉頰流進被子里，姜西檸卻抿著，忍著沒有泄出嗚咽聲，星星生病已經很難了，不能讓他擔心。

“我和媽媽商量了……婚禮時間定在7月24日，星星……好好養病，我等你……”

雖然竭力控制自己的緒，但聲音里的抖怎麼都止不住。

傅淮序悉所有的語調和表，即便現在眼睛看不見，心里也能知到一切。

皎皎還是知道了。

天天都在視頻，傅淮序知道瞞不住，也沒有打算瞞。

比起年驟然目盲的狼狽境地，如今的傅淮序，面對重新歸于虛無死寂的暗，也是相當坦然的態度。

他和皎皎已經是名正言順領了證的夫妻，就算他瞎了，別人也沒機會。

“寶寶困了嗎？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

姜西檸倉皇地抹掉眼淚，烏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盯著他，“不困，你說……”

傅淮序挲著屏幕，似乎有些掙扎猶豫，“如果等我回來，皎皎發現我變丑了，會不會就不喜歡我了？”

“不會的，星星一點都不丑。”

“可是過兩天手，醫生說要剃掉我的頭發。”傅淮序勉強扯出一抹笑，“到時候就是個頭，還會留疤，應該好看不了。”

留疤……聽到這個詞，姜西檸腦袋空白了一瞬。

小臉呆茫，醫生要對星星的腦袋干什麼，難道會……刀子嗎？

兀自想著，陡然被嚇了一哆嗦。

傅淮序漆黑的眼眸半垂，其實他知道皎皎可能會被嚇到，但還是不得不給打個預防針，要不然頂個丑陋頭回去，準會把嚇得做噩夢。

他靜靜地等待著姜西檸的回應，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手機那頭都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即便有預料，但著這長久的沉默，傅淮序角還是不出一苦笑。

反正都要開顱，早知道當初就聽了醫生的，多養幾年，指不定傷口還沒那麼猙獰。

“寶寶別怕……”

“好看的！”姜西檸突然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帶著一種急切的強調。

“星星再怎麼都是好看的，我喜歡！”

說著，眼眶又開始泛紅，不敢去想那樣的手有多痛，只是心頭泛起陣陣快要將淹沒的洶涌水，同時，姜西檸到極度的后悔。

無論如何都該陪著星星的。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能隔著屏幕，無力地擔心。

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