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講排面,為了給姑娘長臉,帶了不知道多好東西來,再有給侯府親戚的禮,足足裝了六輛馬車,車轍到哪都是兩道深深的印子。也就幸虧是晏家的車隊,就這陣仗換一般人早被土匪搶了。
“娘,嫁妝我是不會帶去裴家的,裴二給的聘禮多,再加上外祖母還有舅母們給我添的,面子丟不著。”進到屋里坐下后,晏長風跟姚氏說。
姚氏不解,只是聽到聘禮的時候,不由看了眼準姑爺,“怎麼是姑爺給的?”
雖然兒心儀裴家老二,但姚氏打心眼里不怎麼特別滿意這個姑爺,出差了些,瞧著也沒什麼出息,加上子還不好,怎麼看都配不上家姑娘。
晏長風道:“還不是宋國公府窮,國公夫人給的那點聘禮好懸沒把外祖母氣死。”
姚氏聽了兒說完當時的那些事,亦氣得夠嗆,但又聽說姑爺給補了好些聘禮,便忍著沒發作。
“伯父伯母,嫁妝的事不用二老心。”裴修道,“二姑娘委于我,這些事理應由我持,嫁妝我已經備好了。”
姚氏活到這把年紀,就沒聽說過男方準備嫁妝的,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看了看夫君,用眼神詢問:這合適嗎?
當然不合適,晏川行道:“嫁妝哪能讓你準備?”
“伯父伯母有所不知。”裴修把話挑明了說,“國公府確實沒錢,北疆大營也缺銀子,所以他們就盯著晏家的嫁妝,二姑娘不帶嫁妝是對的,另外名下的鋪子田莊都只屬于自己,不算在嫁妝里,而我準備的嫁妝都是不好變賣的件,陪過去便無妨。”
晏長風在泰安州遇上匪徒的事姚氏不知道,也就不知道裴家裝著賊心爛肺,就只當是裴鈺自己混賬,這下看來,竟是一家子都沒個好東西!
“這簡直,簡直豈有此理!”姚氏氣得肝火旺盛,哪里想到裴家恩將仇報,居然貪圖他們晏家的錢!
“娘,您知道怎麼回事就算了,莫要跟他們生氣,不值當。”晏長風安著娘,又看了眼裴二,萬萬沒想到裴二居然還準備了嫁妝。
姚氏此時對姑爺可再沒有一點見了,那樣的賊窩里能出個一心為兒著想的人,還能再要求什麼呢?
沒前途就沒前途,橫豎晏家不缺錢,養他們幾輩子都夠了,不好慢慢調養,以晏家的人脈,天下的名醫名藥只有不知道沒有尋不到的,只要他能對長風好怎麼都行。
“難為你了霽清。”姚氏對姑爺終于有了笑模樣,又指派兒,“還不快去讓廚房準備飯菜,做些霽清吃的。”
晏長風覺自己失了寵,卻又不好有意見,只能任勞任怨地下去準備吃的。
“我一起去吧。”裴修隨之站起來,朝二老拱手告退。
姚氏笑著擺手,“去吧去吧。”
看著姑娘姑爺離開,姚氏收了笑,埋怨地看向晏川行,“這些事你怎麼不告我?你年前來了一趟,別告訴我你什麼也不知道。”
“嫁妝的事我是真不知道!我要知道了還能千里迢迢運嫁妝過來嗎?”晏川行這會兒也氣得慌,“我當初干嘛手欠救那姓裴呢。”
“嫁妝的事不知道,那什麼是你知道的?”姚氏聽出他話里的,拿眼睛斜他。
晏川行也是給氣糊涂了,一沒注意說了,他嘆了口氣,“倒也罷了,事已經過去了,當時就是怕你擔心,才沒告訴你二丫頭路上遇上了劫匪……”
“什麼!你連這種事都敢瞞我?”姚氏蹭得站起來,“誰干的,是不是又是那挨千刀的章家?”
晏川行點頭,“有章家的份兒,也有裴鈺的,幸而我早有防備,請了柳家的姑娘來保護。”
姚氏只覺得眼前一黑,被這兩家一起害,的二丫頭能活到現在真是佛祖保佑。
“章家被抄了家算是罪有應得。”晏川行說,“二丫頭沒嫁給那裴鈺也算是因禍得福,你也知道嫁來北都兇險萬分,能怎麼辦呢,只能盡量護著了。”
“我就說母親怎麼會放棄世子呢。”姚氏雖然不大用腦,但也不笨,有些事想想就明白了,“可也不對,母親聯姻肯定是想爭取宋國公的支持,一個裴家庶子這籌碼夠嗎?能左右宋國公府?”
晏川行思索著,“裴家世子不是娶了戶部尚書的兒嗎,雖然秦家倒了,但宋國公這也算是表明立場了吧?”
姚氏鎖著眉搖頭,“我別的不知道,卻知道母親不會把籌碼在別人上,如果了,就不會再浪費掉老二,不是個會全兒私的人,我們當年有多難你也是知道的,我猜,說不定是把寶在了裴家老二頭上。”
晏川行被這一點撥,也想明白了,“那丫頭跟霽清怎麼辦呢,除掉裴鈺讓霽清當世子?這怎麼能做到,世子之位豈是那麼容易就改的?”
姚氏越想越慌,這跟皇家爭皇位有什麼區別,多難啊!“我原以為母親也就是讓咱們兒聯姻,最多就是過得不那麼自由,哪里想過這麼多?要真是如此,那咱們不能嫁,要麼就把他們小兩口帶離北都,不能讓他們險境!”
晏川行本來就不樂意,難得夫人跟自己統一戰線,也決定要反抗一下岳母的霸權。
剛巧晏長風跟裴修回來,看見方才還高興的爹娘一臉司,問:“怎麼了,吵架了啊,一路舟車勞頓還有力氣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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