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 我陸栩生立志超越岳丈……

大太太出并不好, 唐家早年是行伍出，當年陸昶的父親陸老爺子是個不靈清的人，見了脾相投的唐老爺子, 便許了這門婚, 那時陸家也只是京城一普通宦, 唐家靠著陸家在當地作威作福, 逞了好些年的威風。

大太太掌家那些年，沒補娘家, 如今自己也敗落了，娘家眼看陸家這塊搭不上了, 暗地裏著急, 兩下裏算計出這個門路子來。

這位唐姑娘, 閨名一個玲字，是個不太有主見的姑娘，平日裏母親讓往東也不敢往西, 被母親送來陸家，自然是姑媽讓做什麽就做什麽了, “那姑媽打算怎麽做？”

大太太打量, 唐家姑娘不, 為何挑中唐玲，那是因為唐玲模樣出挑，段也不錯, 有程亦安珠玉在前，若是不夠出衆，恐陸栩生看不上。

大太太朝勾勾手，“你過來，聽我吩咐。”

正兒八經去商議, 以程亦安和二太太對的見，定是談不攏，大太太決定使巧法子。

唐玲聽一番言語只怯怯地點頭。

陸栩生每日下衙有早有晚，平日無事會去二太太屋裏請個安，大太太觀察了這幾日，自從程亦安懷孕，陸栩生均在天亮前回府，大多時候會去一趟二太太屋子。

這是他唯一進後院的機會。

從垂花門進來，往東過一個花園子，便到二太太的明熙堂。

唐玲便聽從姑媽吩咐，等在花園子。

二太太幾個孩子中也就小兒陸書芝的婚事還沒定下來，小兒子陸繼生今年結束國子監的課業，走蔭庇的路子進了禮部觀政，雖然比不得大兒子能幹，卻也勉強有個糊口之業了，近來陸書芝年齡到了，許多人家均來說親，二太太想過問陸栩生的意思，吩咐嬤嬤去外頭打聽陸栩生什麽時候回來。

那嬤嬤去了，不一會回來面狐疑道，

“太太，奴婢瞧見唐家那位表姑娘在院子裏閑逛。”

二太太愣住了，“怎麽來我這邊閑逛？”

嬤嬤回道，“奴婢多問了一句，說是白日跟咱們幾位姑娘玩耍，丟了一塊要的帕子在這裏，便來尋。”

二太太直覺有蹊蹺，最討厭姑娘家拿一塊帕子說事，院子裏兩個兒子，均是香餑餑，誰知道有沒有哪些沒眼見力的東西打主意，想起唐氏為人，二太太越覺得這個唐姑娘來者不善，忽然冷聲一笑，扶案而起，

“走，去瞧瞧！”

二太太帶著人風風火火來到小花園，便見唐玲一面假裝往地上尋帕子，一面探頭探腦往游廊瞄，這一看就有鬼，二太太寒聲一喝，

“找什麽呢！”

那唐玲聽得這聲喝，唬了一跳立即回過眸，見是二太太慌忙施禮，

“給太太請安。”

“我問你找什麽？”

唐玲支支吾吾指著那些花壇，“我今日與書芝妹妹玩耍時，路過此地丟了一個帕子，便來尋。”

“既然是丟了帕子，吩咐個丫頭來尋便是，何以自己來了？”

唐玲被二太太銳利的眼神盯得頭皮發麻，“那帕子是我母親賞與我的，我擔心丫鬟分辨不出來....”有些編不下去了。

二太太冷冷看著，恥笑幾聲，旋即使了個眼，示意婆子拿人，兩名婆子撲上去一左一右掐住唐玲的手腕，唐玲見狀頓時大驚，“太太，我犯了什麽事，太太要這樣拿我？太太是名門出，是這樣待客的嗎？”

二太太不與理論，著人拎著唐玲徑直來到大太太院子，大太太的管事瞧見了，趕忙進去通報，

大太太迅速迎出來，便見二太太已帶著人闖進了穿堂，在二太太示意下，婆子將那唐玲往地上一扔。

二太太對著大太太是毫不客氣罵道，

“唐英，你把我兒子當什麽了？什麽阿貓阿狗也往他跟前送？瞧瞧你們唐家這些作派，我看著都替你害臊，走出去說是我的妯娌，我都覺得丟臉。”

大太太沒料到侄這麽沒用，這麽快被二太太拿了過來，氣得兩肋發疼，只是事兒是無論如何不能認的，

“二弟妹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我侄不過是尋個帕子，怎麽被你誣賴這麽一車轱轆話來？還未嫁人，別平白毀了名聲！”

二太太在穿堂前來回踱步，審視了一番們姑侄，“還名聲呢，我看這兩字怎麽寫的，你們唐家都不知道吧？”

大太太與二太太打擂臺多年，平日是誰也看誰不順眼，今日被二太太數落到這個地步，大太太連月來憋屈的心思抑制不住了，怒斥了一句，

“你王家又是什麽好東西？外孫都娶妻了，還打著主意呢！”

二太太臉一青，“打什麽主意，你胡說什麽！”

“你們家那個王韻怡至今未嫁，是什麽意思？你有本事別把拉到陸栩生跟前來。”

二太太氣不打一來，“我拿你的錯，你倒是好，平白無故誣陷我，我王家嫁不嫁，自有的道理，總好過你沒名沒分將人往我兒子跟前送？”

大太太沒好氣道，“什麽往你兒子跟前送？見著陸栩生了嗎？”

“喲喲，我還沒提栩生呢，你這就餡了？”

大太太噎了下。

二太太指著地上哭嚶嚶的唐玲，“既然你不承認，那我就拿去審！”

大太太太了解侄的子，沒兩下便能問出真相來，連忙攔住，

“行了，別耀武揚威了，你兒媳婦懷了孕，你兒子屋裏沒人伺候，我不過是想討個巧，你既然不願就算了，不過話說回來，可別我這邊拒了，你那邊又安排上？”

這是自己不事，也見不得別人事，二太太沒見過這麽蠻橫不講理的人，

“你可真是能耐啊，我兒子有沒有人伺候，關你什麽事，管好你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吧。”

二太太最終氣不過，“行了行了，你想把事鬧大就鬧大，走，咱們去前廳等栩生回來，讓他置。”

大太太見狀心裏一慌，“喂，你什麽意思，若是你媳婦知道了，還不一門子氣？”

二太太怒道，“你也知會氣？剛懷上，胎還沒坐穩，你便折騰這些，可見沒安好心，既然你沒安好心，那就更不能放過。”

“來人，把唐玲押去前院。”

若是押過去，唐家面子徹底丟幹淨，大太太豈能忍，兩廂爭執起來，正熱火朝天呢，前院來人傳話，說是陸栩生請們過去。

大家沒轍，三三兩兩來到前廳。

陸栩生正在前廳喝茶，手裏拿了一疊文書看樣子很忙，見們進來，起略施一禮複又坐下，

“這是做什麽呢？”

二太太指著依偎在唐氏懷裏的唐玲，滿嘲諷道，“吶，你大伯母菩薩心腸，念著你媳婦懷了孕，想讓侄伺候你呢。”

唐玲得無地自容，抱著大太太膝蓋泣，不敢面。

大太太當著陸栩生的面，不敢承認，幹道，“也沒有，誤會，誤會...”

陸栩生面無表看了一眼大太太，

“大伯母這是自己不好過，也不想讓別人好過是嗎？”

大老爺院子裏一屋妾室。

大太太面尷尬，“沒有的事....”見索捅出來了，便幹脆當著陸栩生的面說道明白，

“咱們京城大戶人家，哪個爺旁不是三妻四妾，未婚前有曉人事的通房，了婚後也照舊要納姨娘，大伯母想著，與其是外頭來歷不明的，還不如是知知底的自己人，故而便有了這個主意。”

言罷將侄那張臉從膝蓋上掰出來，打算在陸栩生跟前個臉，那廂二太太見還沒死心，人都氣瘋了，抓起手中的茶盞對著大太太腳下砸去，

“你要不要臉？我兒什麽份，堂堂一品尚書，閣閣老，你們唐家人也配？”

大太太也怒了，“我們唐家的他看不上，你們王家的他就看得上是嗎？”

“你做什麽老要扯我們王家！”

“你扯唐家，我為什麽不扯王家？”

二太太跟理論不下去，捂著口與陸栩生道，

“栩哥兒，你看著辦。”

“你岳母時不時要來府上，你好生料理。”

言下之意不要放過大太太。

王氏素來心高氣傲，不願被夏芙拿了錯說道，一輩子沒在人前低過頭。

這個空檔，大爺陸雲生和柳氏，并三爺陸繼生和柏氏均趕過來，柳氏跪在婆母跟前埋怨老人家做事不地道，害了全家，

那廂三太太也聞訊趕來。

一時正廳聚滿了人。

陸栩生看著烏煙瘴氣的一屋子，漠然許久。

無規矩不方圓，家風就是這麽敗壞的。

想起程家長房的氣象，再看眼下的陸家，陸栩生搖了搖頭。

他等廳靜下來，忽然開口道，

“杭管家。”

“在。”杭管家從廊廡外繞進來，

陸栩生道，

“即日起，家規中加一條，我陸國公府的男人往後不許納妾。”

這話一落，三位太太都驚了。

二太太看了一眼還未懷上的柏氏，問道，“栩生，這不合適吧？若是人家不能生養，總不能看著絕後。”

陸栩生修長的手指挲著手中的茶盞，頭也沒擡道，“沒得商量。”

二太太急了，看了一眼三太太，三太太兒子陸惜生剛定了一門婚，也得為兒子留退路，于是小聲道，“栩生，這個主意是不錯的，只是要不改一改，別這麽苛刻，譬如男人四十無子方可納妾，你瞧著如何？”

陸栩生慢慢擡起眼看著，“三嬸，我在軍中說一不二，沒有人敢與我討價還價。”

三太太不恁地瞟一眼大太太，心想都是你惹出的事。

大太太也有些慌，這輩子已經這樣了，還是得給孫兒考量，“栩生啊，伯母錯了，若是因著我今日這一舉，氣得你定這麽嚴苛的規矩，那伯母我可是陸家罪人了。”

陸栩生真的被們氣笑了，“三位太太也是人，怎麽這般熱衷給男人納妾？”

“哪裏是熱衷納妾，是為子嗣著想罷了。”二太太想起程家，幹笑道，“栩哥兒，你看連你岳丈程首輔也沒定這樣的規矩呀，可見這條規矩不大實際。”

陸栩生回，“如此，不正說明我陸家家風比程家還好麽？我陸栩生立志要超越岳丈。”

二太太覺得他純屬是寒磣們，哭笑不得，

“栩哥兒，娘沒跟你說笑。”

陸栩生道，“我也沒跟您說笑，”說到這裏，狹目忽然瞇起，出一抹極深的笑意，

“怎麽，這事在我父親上，您覺得是好事，到了兒媳婦上，您便不樂意了？”

“要不這個家往後給您當，我和媳婦投奔程家去？”

二太太徹底噎住了。

三太太還是顧慮重重，攤攤手道，“栩哥兒，你有這樣的心思，嬸嬸難道不稀罕不佩服嗎，這不是擔心他們做不到麽？”

“做不到就滾出去！”

這話一落，誰也不敢吱聲了。

見陸栩生主意已定，大家也沒什麽好說的。

三太太給自己圓場，“也好也好，往後我們陸家議親，沖著這一條，京城勳貴都要高看咱們。”

好的家風就是這麽一點點積攢起來的。

陸家如今今非昔比，是該甄別姻親，不能再像過去那般魚龍混雜。

有這一條規矩，與陸家結親的人家也將是清貴門第。

如柳氏和柏氏這樣的媳婦，倒是樂見

其。

大太太見事已定局，索丟開，轉念一想，們這些人都是益的一方，心也開闊了，

“那栩生，您大伯那些妾室是不是得送走？”

陸栩生發現這位大伯母還真是個妙人，見針占便宜，

“把人家弄進門，不需要了又一腳踢開，您覺得合適嗎？”

大太太也沒抱希，“我就問問。”

“您不用問了，”陸栩生起，看著杭管家道，“往後只要唐家來人，便打出去，對外聲稱，我陸家與唐家再無往來，外頭無需看著陸家給唐家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