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廷玉也拿那個兒子很沒轍。張若溎不肯說的事,他這個做父親的也問不出來什麼。更何況,他也不是那種非要問兒子回答的脾氣,更是無法得知。
但他好歹知道張若溎這兩天做了什麼。
“溎哥兒前些日子好似在做一種果子酒。”張廷玉回憶著說:“前兩日他還和我說,想拿出自己新釀的果酒來與弟弟妹妹一同嘗嘗。我和他說,晨姐兒與元壽白日里不能品酒,畢竟還有許多功課要學。只能晚上淺嘗一點。今兒早晨他問了我一句,晨姐兒是用完晚膳才回王府嗎,我說是的。他便十分歡喜。不知道與這個有沒有關系。”
張若溎這時候言辭中的“弟弟妹妹”,其實說的就是晨姐兒和弘歷。
珞佳凝聽聞張廷玉這番話,不由納罕:“溎哥兒并不是喜歡飲酒的子,怎的就想起來自己做果酒了?”
“誰說不是呢。”張廷玉也很意外:“那孩子很有自己的想法,又是個悶葫蘆輕易不和我閑聊。不過我看他行事端正從不跑偏,就也隨他去了。只是他怎麼想的,我無法得知。”
珞佳凝覺得,孩子是一番好意想要邀了晨姐兒一起飲酒,如果非要打破了孩子的這番善意,反而有些得不償失。
畢竟今日早早來接晨姐兒,算是心來,并沒有提前知會張家一聲。
珞佳凝思量片刻后,輕聲道:“我本想著早點帶晨姐兒回去是讓你們更方便些,卻沒想過會打你們原有的安排,也是我自作主張了。既然他已經有了安排,我倒不如退一步。衡臣你與溎哥兒說,我家里臨時有事需得趕回去,不接晨姐兒歸家了。晚上讓他給我把孩子送回去。”
張廷玉一聽就知道,王妃是為了讓張若溎不那麼失方才如此安排的。
張廷玉笑著拱了拱手:“多謝王妃顧全犬子的一番心意,既是王妃特意全他,那我就不和王妃客氣了。晚上晨姐兒在我家吃完飯,我自讓溎哥兒坐了馬車送回去。王妃放心就是。”
珞佳凝笑道:“孩子在你這里,我沒什麼不放心的。倒是溎哥兒,小小年紀就為了我家孩子心那麼多,我是真過意不去。”
“他都十幾歲了,說親的年紀都到了,知道顧及晨姐兒和元壽也是應當。”張廷玉笑著說。
兩人略寒暄幾句,珞佳凝便坐車歸了家。
回到家后,珞佳凝遣了安福去問四爺有沒有回來,得知王爺今日需得傍晚晚膳前才能歸家后,看左右無事,就去了書房翻看賬冊。
鄂玉婉知道婆婆歸家后,便拿著府里的一個賬簿興沖沖往正院兒去。
剛剛走到半途,誰知半路里出來了個程咬金,卻是弘暉當路一攔擋在了的去路上。
鄂玉婉還惦記著有許多理賬的事要請教四福晉,便頭也不抬地輕聲說:“勞煩世子爺讓一讓,我得趕去見王妃才行。”
他就正好擋在了院門口那邊,想繞也繞不過去。
弘暉著自家媳婦兒俏生生的臉龐,不由地嗓子發干,溫聲道:“你多陪我一會兒不好嗎?今兒我特意回來早了一些,就想著還沒用晚膳的時候與你說說話。”
鄂玉婉這才抬眸朝他了過來,一眼就瞧出了他眸中的熱切。
鄂玉婉被年眸中的熾熱緒所驚到,不由自主后退了兩步,臉紅紅地說:“世子爺,您還是去您自己的書房念書吧。我去額娘的書房和額娘一起理理賬。”說著就想輕輕推他一把,然后自己跑出院子去。
誰知剛剛一手,就差點被弘暉窩在手里。
鄂玉婉趕忙后退了幾步,著急道:“你這是做什麼。”而后咬了咬,側低著頭小聲說:“你別這樣了。不然的話,不然的話……”
是真的怕出什麼事兒。
如今是國喪期間,是不能有孕的。
為了避免意外狀況發生,鄂玉婉主和弘暉分房而居。免得他一個氣方剛的年郎再沒忍住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萬一有孕了就真麻煩。
弘暉雖說素來沉穩,這些日子也有些急了。
看母親沒有留意到他們這邊,他就去牽自家媳婦兒的手:“今日我去你那邊歇息?”
鄂玉婉抬手拍掉了他的爪子,淡然自若地說:“今兒我跟著額娘一起查看賬冊,怕是不能伺候世子爺的。”
一聽又用自家娘親來堵他,弘暉頓時沒轍了,苦笑道:“哪有那麼多的賬冊要看。”又忍不住嘟囔:“額娘也真是的,都不放你歇息一日。原本府里的賬冊就是額娘看的,也沒見怎樣。如今非要讓你來看了。”
其實,弘暉是知道自家額娘無所不能的。
他從小看著母親理賬,自然明白區區一個王府的賬冊而已,對自家娘親來說不過是多一本的事兒,費不了多心思,因此他才會這麼說。
可鄂玉婉不知道。
剛才那說的那番大實話,鄂玉婉可不聽了。
這滿雍王府里,最敬重最戴的就是自家婆婆。試問滿京城里,有那個眷能像四福晉這麼能干這麼護著兄弟姐妹和侄兒們?又有誰能得了皇上和先太后的滿心贊譽?
也只四福晉可以做到。因為四福晉人好,所以值得那麼多的贊譽和那麼多的尊重。
鄂玉婉當初喜歡雍親王府,基本上這種好完全來自于對四福晉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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