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忍不住笑了：“可信也是要一步步來的。當初八弟能讓他們相信他，我覺得，我也能讓這些人相信我。都有個過程。再說了。我們總得給他們一個跟錯人之后后悔的機會。對不對？”

珞佳凝思索了會兒，頷首說道：“四爺言之有理。是我太過關心你，反而不想你邊的人行差踏錯過了。是得給他們個后悔的機會。”

而且，人無完人。

譬如馬齊，之前是八阿哥的支持者。忽然聽說他還能支持旁人，便覺得這個人立場不堅定，不一定信得過。

再譬如隆科多。因為隆科多有了李四兒這個為非作歹的小妾，又是佟國維的兒子，且佟國維支持八阿哥，就總懷疑隆科多向四阿哥靠攏是另有所圖。

其實不一定。

朝政這個東西很玄。

他們肯跟誰，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被支持者的魅力如何。

珞佳凝仔細斟酌過，覺得胤禛這家伙雖然私下里和一起的時候不太著調，但作為政客來說，他是十分合格的。

那些人說不定會因為他的個人魅力而臣服在他的邊。

“那麼四爺往后多多小心就好。”珞佳凝覺得在這方面還是不勸他了，讓他自己做決定，畢竟他是做皇帝的人，而只要擺正了端莊賢淑的位置就行：“這些人用好了便是利刃，用不好就會刺傷自己。四爺莫要傷到自己就好。”

胤禛十分。

四福晉思慮甚多是為了他。

如今二人意見不合，也尊重他的選擇尊重他的意愿。提出意見卻并不強加于他。這十分難得。

“你放心，為了你和孩子，我定然讓自己好好的。”胤禛握著妻子的手，地說：“我答應過你什麼，你是知道的。我必然可以功。”

珞佳凝知道，他說的就是讓坐上那“最尊貴”的位置。

兩人相視而笑，互相都知道對方的心意。

“那我拭目以待了，請四爺多多努力。”珞佳凝笑著說道。

四阿哥所言非虛。

那馬齊果然找到了懂得醫的洋人去給十三阿哥看診，而后開出了方子，用洋藥給十三阿哥敷上。

不過幾日的功夫，傷口已然開始重新結痂。

四阿哥大喜，重賞那洋人大夫。

十三福晉當天就坐著車子來到雍王府，當面謝四福晉。

“四嫂！你不知道這些天我有多麼擔心十三爺！”十三福晉握著四福晉的手，哭得了淚人：“一開始他傷到了，我想找四嫂來說一聲，幫忙找個好大夫。他生怕四爺心里愧疚，死活不肯，生生忍著。”

想到前些天的擔驚怕，十三福晉后怕得很：“四嫂知道的，他是報喜不報憂的子。那時候他從熱河回來，我才知道他本來已經結痂的傷口居然又惡化了！我當時整宿整宿睡不著。偏他還是不想你們擔心，是不讓我說！多虧了四嫂……”

哭得嗓音嘶啞：“多虧了四嫂太了解他，一直沒放棄去看他傷勢，他不得已才了陷！四嫂！你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啊！”

珞佳凝摟著，生怕哭岔了氣不舒服，輕著的脊背。

“什麼救命之恩，著實不至于。”珞佳凝溫聲說著：“若說‘救命’，當初可是你家十三爺救了我們四爺。你們對我們才是救命之恩。”

“不不不！”十三福晉忙道：“十三爺說過，四爺的功夫很好，不至于被太子欺負了那個樣子。他后來甚至還后悔，覺得自己沖之下多事擋了那一劍。他不去擋的話，說不得四爺還另外有所安排。”

十三福晉本不是話多的人，純粹因為有而發才嘮嘮叨叨說了那麼多。

等到停歇下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著臉頰上的眼淚歉然說：“真是對不住了，四嫂。我、我也是太開心了，這才一不小心說多了話。但是，我們說的‘救命之恩’也是真的。您知道十三爺那傷，真是差點就廢了一條。如今好起來，眼看著再過段時間就能痊愈了。我們、我們真是激不盡！”

珞佳凝知道十三福晉這個時候緒太激了，恐怕一時半會兒的停不下來，索陪著十三福晉說了會兒話，兩人又在雍王府的花園里吃了會兒茶。

夜降臨。

十三福晉的緒徹底穩定下來后，珞佳凝才遣了安福送回去。

與此同時，四阿哥在調查的太醫院的事已經有了眉目。

這天胤禛一回家就拉著四福晉進了屋，關上房門。

珞佳凝被他這個架勢給嚇了一跳：“四爺這是做什麼？”

“今兒我安在宮里的探子給了我一個消息。”胤禛拉著的手在屋子中央的凳子坐下：“你猜太醫院手腳的人是誰？”

兩人最近關注的和太醫院有關的事，便是十三阿哥在熱河收到的藥膏有問題一事。

珞佳凝便道：“無非是太子或者是八阿哥了。”

如今來說，忌憚十三阿哥的人，便是忌憚四阿哥的人。而四阿哥又是康熙帝現在最喜歡的一個兒子。

這樣一來能夠對十三阿哥下手的，基本上就是對儲君之位虎視眈眈的了。

珞佳凝的這個推論十分合合理。

胤禛早知自家妻子聰慧，含笑頷首后，又斷然道：“是太子。”

珞佳凝其實早已想到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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