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九阿哥不由嘆氣：“不過，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太子做再多錯事，皇阿瑪也沒說太子位置不保。這兩年太子沒有太出格的事，皇阿瑪卻廢了他位置。真的是風云突變，誰也說不準明天會怎樣。”

八阿哥聽九弟提到“以前”，不由有些懊悔：“當初我聽了你的，不把那張明德留在府里就好了。誰知道后面會出那麼多事。”說罷不由得重重嘆息。

九阿哥早就這麼覺得了，他好幾次提醒八阿哥不要留著張明德，對方卻不聽他的。現在聽到八阿哥后悔的聲音，他也只能保持沉默，不好火上澆油。

十阿哥在旁笑嘻嘻說：“我倒是覺得這一次是好事。最起碼，讓大家都看清楚八哥在皇阿瑪心里的地位了。不然的話，咱們都還在揣著皇阿瑪是不是真的喜歡八哥呢。”

八阿哥猶豫著沉，沒點頭也沒搖頭。

十阿哥見八阿哥這個模樣，頓時沉不住氣了，騰地下站起來：“八哥，要不然弟弟去幫你問一問皇阿瑪吧！”

九阿哥嚇了一跳：“你這是要做什麼。”

十阿哥：“我要去問問皇阿瑪，是不是真的中意八哥！”

“老十你別多事。”八阿哥還在左右揣測著，不想節外生枝：“這事兒在我沒想明白之前，還是不去打擾皇阿瑪的好。不然的話，皇阿瑪再一個生氣惱了我，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十阿哥口中答應著八哥九哥，心里卻不以為然。

這天從八阿哥的府邸出來后，他當即上馬進了宮，跑到康熙帝跟前想要問個究竟：“皇阿瑪，您這次罰了八哥，又像是沒罰八阿哥，到底是厭惡他還是覺得他好呢？”

康熙帝今日得知張明德被斬后，心一直都復雜。現在被十阿哥這麼一問，頓時好心全無。

康熙帝自然不可能告訴他，張明德一案的主犯很有可能是大皇子。

大皇子畢竟是他兒子，如今已經圈在府邸不能走出半步。

倘若把大皇子和這件事的牽連細細查出來的話，滿朝文武定然會要大皇子給個代。對他來說，再重的罰可能就得往絕路上去了。

康熙帝為父親也不想做得那麼絕。

現在，康熙帝只能讓其他人都覺得這事兒是八阿哥做的，于是含糊道：“沒罰他，自然是覺得他罪不至此。”

倘若換一個人的話，就會把康熙帝這番言辭放在心里仔細思量一番。

可這人是十阿哥。

十阿哥想著大皇子牽扯到巫蠱被圈，太子言行無狀被廢位。而八阿哥牽扯到巫蠱相關的人卻“罪不至此”……

他只覺得自己得到了“皇阿瑪疼八哥”的證據，出宮后立刻調頭去了八阿哥府上，親自告訴八阿哥：“皇阿瑪親口承認了，沒舍得置八哥！”

這下子，此番話頓時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原本有些朝臣只是持著觀態度，還不確定支持哪一位皇子為好。

現在輾轉聽說了“皇上最疼八阿哥”，他們知道立場應該是朝著哪一邊的了，不由紛紛站隊到八阿哥的后。

這事兒不知道怎的，就傳到了大皇子的耳中。

大皇子府邸只是被圈“關閉”起來了，而不是憑空消失了。不時還是要有人進進出出的，不然府里的食怎麼解決？

這天八阿哥的“傳言”就飄到了大皇子的府邸。

大皇子聽了外頭這一系列靜后，只以為皇上真的對八阿哥另眼相看了，不由大怒，當即砸壞了屋里好不容易留下來的一個前朝花瓶。

碎瓷片灑了屋子一地。

小太監嚇壞了，忙去請大皇子妃過來。

大皇子摔了東西后，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目掃過窗戶，他看窗下桌上有紙筆，索提筆起來，拿紙寫道：“皇阿瑪，兒子在這兒日夜反思，覺得之前所做種種都是錯的。”

他洋洋灑灑寫了兩百字的認錯書，而后筆鋒一轉，又道：“若說兒子細觀且沉思后覺得哪位弟弟適合東宮之位，兒子覺得八弟溫和純良，又心系江山，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他即將寫完之前，大皇子妃正好進屋，看到了他寫的最后幾句話。

以前的原配大皇子妃伊爾覺羅氏早已去世，現在的大皇子妃是大皇子繼室。

這個繼室是總兵的兒，對于朝堂上的一些事，并不是特別了解。而且頗為年輕，也不太清楚這些兄弟們之間的明爭暗斗。

看著大皇子修書向皇上褒獎推舉八阿哥，不由大奇：“您這是何必？八弟他和你關系不同尋常，卻從來沒關心你一字半句的。你何必又要在皇阿瑪跟前褒獎他？”

大皇子知道聽不懂。

但是，如今被圈在府邸，除了邊這幾個人外，他也沒什麼旁人的可以傾訴了。

更何況大皇子妃再不好，也比那些妾室知禮懂禮，且對他一心一意，從未有過外心。

大皇子扯了扯角：“皇上越是厭棄我，我就越是要夸贊老八。我倒要看看，皇上和老八之間的信任到底有多牢固！”

大皇子妃約有些明白過來，卻還是忍不住擔心：“您多看顧下自己為好。倘若這封信能起到效果為好。萬一皇阿瑪疼八弟，豈不是要怨你挑撥離間？那樣您倒是弄巧拙了。”

大皇子哂然：“我再差也就這樣了。能拖他下水，就得試試看。不總得試了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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