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好。”余葵在愣神中給報了一串數字。
生興得握拳。
“Yes!我們班同學知道我加了你好友,肯定都羨慕死了。”
余葵還是第一次有被生要聯系方式的經歷,轉過都還沒反應過來。
過去這一年,在班里課間和育課的隊列位置,從中段越來越后靠,這得益于睡前堅持不懈地磕鈣片,還有每天兩百下高跳。
長得太快,上細看都能找到零星淡白的縱向生長紋,而也正式了168cm俱樂部,在全班生中高排第五,為了別人口中說得出姓名的學姐。
總之,和從前淹沒在人海中的海拔相比,確實是大變樣了。暑假期間,程建國帶回了一次老家,村里的叔叔伯伯們都快不敢認了,七大姑八大姨一窩在外公家門口來看。
走到樓梯轉角,還聽見學妹遠遠在后頭喊——
“學姐,我在教務樓大廳的心愿墻上看到你的愿是想進一班,明天底考一定要加油呀!”
余葵腳下一個踉蹌,驚險抓樓梯。
看得出這位學妹沒撒謊,確實是關注很久了,在那邊心愿墻上的便利本沒署名,這都被發現了。
之所以不敢署名,是因為,這的確是個難以啟口的愿。
余葵上一次考試績是620分,從年級墊底沖進前三百,至多被老師們當差生一朝醒悟,逆風翻盤鼓勵學生們上進的范本,但想從附中年級三百名左右,沖到年級前六十,基本等同于奇跡出現。
這個階段,不再單純考察學生的努力程度,同時也是家庭環境和學生天賦的比拼。
要知道,每年高考全省文理科前五十名,純城附中壟斷式地占據半壁江山。
家長們中間常流傳一種說法,只要高三能選實驗班,清北復港大總能上一個,但凡掉出全國Top10,都屬于閉著眼睛考試級別的失常發揮。
余葵這個假期,除了回老家那趟,一天沒休息,全耗在一對一補習上,有段時間,幾乎都在給補習數學的洪老師家吃住了,程建國過意不去,恨不得再給人家洪老師筆住宿費和伙食費。
效是有一些的。
開學前一周,余葵做了幾套洪老師出的卷子,分數穩定刷到了140左右,但要說進一班,余葵心里還是沒底,這意味著,起碼需要比高二最后一次期末考,多考60分以上才行。
回到教室。
周齡笑瞇瞇招手把喚過去,“余葵,學校這周有優秀黑板報大賽,這次你來負責怎麼樣?”
“啊?”
余葵下意識想拒絕,還打算好好準備底考呢,但班主任的慈溢于言表,余葵攥著校服袖角又有點說不出口。
周齡拍板:“那就這樣定了,需要哪些人幫忙你自己挑,老師相信你能幫咱們15班拿到流紅旗!”
教書五六年,余葵屬于職業生涯遇到過最令人驚喜的學生。
高二分班,第一次在教室后排,看到淋得跟落湯一樣瑟瑟發抖的瘦小孩時,無論如何沒有料到,短短一年,這孩子會以黑馬的姿態,勢不可擋超越因計一科才分配到15班的優等生姜萊,為15班總分第一。
板報周三就得出完,周四就是評選時間。
班主任走后,余葵了班上兩個寫字兒漂亮的生,“安冉,晏春,你們可以跟我一塊兒出板報嗎?”
高二被姜萊在廁所圍堵那次,是安冉把騙過去的,學校公布三人的分后,安冉私底下曾跟道過歉,說自己是因為被盧雨霏威脅,才迫不得已給們幫忙。
余葵不是個記仇的人,接了道歉后,也便沒再把這事放心上。
這會兒,聽到余葵問意見,安冉立刻積極應下。
一聽昔日的小跟班倒戈,盧雨霏立刻怪氣起來,“有的人,就是誰績好跟誰玩兒唄,長得好一雙勢利眼,從前跟姜萊后邊,現在跟別人后邊,賤不賤吶。”
就差指名道姓了。
教室瞬間安靜下來。
安冉的臉漲得通紅,向余葵的眼神也變得閃躲,遲疑道:“要不,你換……”
“就出個板報而已,你管怎麼說呢。”
余葵打斷,“我要是如的愿,現在還在倒數徘徊。”
見安冉還在猶豫,余葵向盧雨霏,“這是我們15班的黑板報,你不讓別人出,不然你來?”
盧雨霏翻個白眼。
“老師指定的是你,我憑什麼要給你幫忙,憑你走運考了次班級第一麼?別忘了,去年這個時候,你的分數還不如我呢,才好了幾天吶,就尾翹上天,找不著東南西北,都來指派人了,你算老幾?”
謝夢行本來在值日,聞言立刻不干了,摔了手里的黑板,回頭。
“你說什麼?別以為是生就有挑事兒豁免權,再說一遍試試?”
氣氛僵持在半空,大戰一即發。
余葵怕鬧出事大家挨分,忙拉住他。
聲音平靜對盧雨霏開口:“你要是不服氣,你也可以走大運考次班級第一,只要你能考到,你也可以指揮我出黑板報。”
生一口氣憋在口,立刻沒聲了,眼神恨恨,轉移火力目標,“謝夢行,你這個備胎當得也太死心塌地了,人家釣魚呢,喜歡你嗎,你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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