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媽利落鋪完床,便催促休息。兩天兩夜沒睡好覺,余葵確實很困,腦子里像熬了一鍋攪不的濃稠漿糊。
一頭栽進床鋪,把被窩拉到沒過頭頂,然后斷了片兒。
床鋪得很,舒服又安逸,不知睡了多久,混沌間,余葵恍惚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忘了什麼呢?
夢境中,大腦心地閃過幾串關鍵詞:晚自習、開學、高二、返校——
老天爺!
余葵垂死夢中驚坐起。
暑假作業還沒寫完!
一頭冷汗的徹底被這驚天噩耗嚇醒。
按說余葵平時再疲懶,也不至于忘了寫作業,偏偏暑假結束前一周,趕進度那幾天,上譚雅勻過壽。
余母持在酒店訂了桌,壽宴沒開始,余葵就被譚雅勻堂妹的京犬咬破了小。
從小怕狗,被狗一路追著跌進門口的噴泉池,譚家一群孩子在邊上哈哈大笑,而當晚就開始高燒不退。
這還不是最慘的,住院那兩天,藏床底下的大批漫畫,又被打掃衛生的鐘點工翻了出來。
余月如怒不可遏,一聯系前段時間老公皮夾里丟的五百塊,當下斷定是余葵了這筆錢。
病好才回家,就三堂會審發難。
當晚,余月如一頁一頁撕毀了珍藏多年的漫畫,撕累了還著兒親手撕。
積攢多年的命子一朝化為烏有,余葵的心態徹底崩塌了。當夜就籌謀著去都找程建國,學校都打定主意不去了,作業自然也沒心趕,剩下兩本沒完的練習冊就這樣被順手塞進了書包里。
按亮臺燈,時間是十一點整。
客廳還能聽見大人聊天說話聲,現在開始抄參考答案的話,補到下半夜還來得及。
余葵拖著沉重的軀翻爬起,打開床頭的雙肩包。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這包里竟沒有一樣屬于的東西!
發蒙咽了口唾沫,跪在床邊手忙腳拎起包,嘩啦啦往下抖,直到抖落出里面所有的品。
可雪白的床單上,除了一臺去年十月發售的蘋果iPad4、一副耳機、幾本天文和理類的讀、幾本封面象的外語雜志,一只印著中國航天工程研究院標識的水杯,再沒其他。
作業呢?
傻了眼,一整天的回憶在腦海中閃現。
這書包是黨支部發給余葵外公的四十年黨齡紀念品,背帶上還繡著紀念章,余葵背它從沒和人撞過款。現如今唯一的解釋,只能是在轉盤取行李時沒辨認姓名,拿錯了別人的四十周年紀念包,甚至還手賤把人家的托運標簽撕下來扔掉了!
余葵地從床上坐到地板,臺燈暈照亮糟糟的短發,灰敗惶恐的臉蛋,腦門兒上只掛著三個字。
完了。
第4章 第一個愿
凌晨陣雨后,校園林蔭道上還殘存著的落葉和水洼,朝在東方泛起金芒,將純白教學樓東側染亮。
高二年級走廊,余葵背著手,低眉垂眼聽班主任老雷訓話。
“前兩天你生病耽誤,開學班會也沒參加到,分科的事,你回去跟家人好好商量,等周四底考試結束,把志愿表回我這里……另外,你的理和生作業是怎麼回事,怎麼沒?”
咯噔。
預料中的一刻終于來臨,余葵本就忐忑的心狂跳起來。
放以前,就直接承認自己沒寫完了,可是老程才回國第二天,要是因為這件事被請到學校…
余葵下意識害怕爸爸對自己失。大人對孩子的偏有時并不是無條件的,就像余月如每回給開完家長會,回家都要大發雷霆,看像仇人一樣。
但連作業本現在在哪兒都不知道,只得著頭皮答。
“這兩本暑假練習冊被我弄丟了。”
老雷:……
“我以為我的學生不會用這麼蹩腳的理由。”
余葵不擅長撒謊,指甲蓋都快被摳掉了,咬牙強裝鎮定抬頭,“老師,我的書包乘車時候跟人換錯了,背到家才發現,但是書包里有失主的iPad,所以他肯定會聯系我,等包一換回來我就作業。”
選擇講了部分事實。
大不了書包換回來,當晚通宵寫完。
老雷盯了兩三秒,似乎在判斷,大概鑒于余葵沒有撒謊的前科,大手一揮最終放過。
“進去自習吧。”
回教室,九班的同學已經來齊了,坐得滿當當。
因為底考試,講臺沒有老師值守,時間留給學生自主復習。
余葵徑直走向倒數第二排,拉開椅子落座,屜里胡堆放著這兩天缺席發下來的主科新課本,隨手翻了兩下,看向隔壁。
“冰冰!”
易冰聞聲條件反般坐得板正,瞳孔聚焦在教室外搜尋一圈,松懈下來捶,“靠,你嚇死老子了,老雷說你媽給你請病假,我還以為你在家補作業呢,你這兩天哪兒去了?”
余葵把新課本摞到桌面,制造了個和隔壁如出一轍的書堆堡壘,又拿出文擺放整齊,攤開英語必修詞匯本,直到安全融教室氛圍,才低聲開口:“我去找我爸了。”
“你爸不是外派好多年了?”易冰反應過來,“逃學啊。”
余葵食指抵,示意小點兒聲,然后快速講了一遍自己去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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