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依舊新世界。
趙離濃躺在床上,睜著眼睛久久著天花板,確實忘記了太多細枝末節的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腕上腦震,片刻后,趙離濃才點開看去,是何月生發來的一條消息。
【別信,對不起。】
趙離濃瞬間坐了起來,剛點開對話框,打了兩個字,又退了出來,直接撥打何月生的通訊。
始終沒有人接。
趙離濃盯著何月生的頭像看了半晌,最終沒有再撥過去,也沒有發消息詢問,他不想接通訊,恐怕也不會回復消息。
起將枕頭下的槍拿出來,藏在腰間,沉默洗漱換好,拿起背包往外走去。
“醒了?”
對面的門開著,趙離濃一出來,里面的趙風禾便能見到。
“嗯。”趙離濃站在門口,著里面椅上的趙風禾,“我推你去餐廳。”
趙風禾對上眼睛,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痙攣般了幾下,趙離濃態度不對。
過了會趙風禾拒絕道:“不用,今天我有點累,離濃你先去吃。”
趙離濃沒有立刻離開,反而往房間走去,拿出鋼筆往前一遞:“這個還給你,到底還是中筆好用方便。”
趙風禾接過鋼筆:“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對。”
趙離濃沒有回,而是蹲下來,手按在趙風禾小上,冷靜問道,“真的廢了?”
趙風禾沉默。
趙離濃笑了一聲起,垂眼看著坐在椅上的趙風禾良久,突然道:“風禾盡起,盈車嘉穗,我忘了導師以前提起過你,好久不見。”
第178章 (回到原本的位置…)
趙風禾聞言神驟變,雙手握椅把手,幾乎要站立起來,但下一刻抬頭時,目中卻還帶著不解:“離濃,你說什麼?”
這個時候了,依舊還想瞞過去。
趙離濃低頭不在意地笑了聲:“導師很在學生面前提及家人,那時候我們滿腦子只有完導師分配下來的任務。”
趙騫明是個極為嚴格的導師,會帶著學生天南地北的走,卻并不像有的導師一樣,會請學生到家中吃飯。除了趙懷瑾因為同校任教的緣故,他們基本不知道導師家中的況。
但現在趙離濃終于從記憶深翻出兩塊碎片,是見過導師孫的,只不過當時談不到一分鐘,的注意力也未放在幾歲小孩上,轉便忘了。
甚至導師還曾經和提過他孫名字的由來。
當時兩人在機場候機,導師和電話那頭的孫說完話后,順口和提過那句:“禾禾的名字取自風禾盡起,盈車嘉穗這句,我希將來所有人都能好好的。”
播報聲在附近響起,那時候的趙離濃沒有聽清導師后半句話,只猜多半是吉利祝福的愿景。
趙離濃后退一步,緩緩蹲在趙風禾面前,一只手扶著的椅,平視趙風禾片刻后道:“我記得你,那時候臉還沒長開,三歲還是四歲?”
那次見面趙離濃還是即將畢業的本科生,后面研究生三年也沒再見過導師的孫。
趙風禾面皮一抖,頭稍后仰,看著對面年輕清瘦的人,挪了挪坐姿,整個人忽然從原來溫和蒼白的母親姿態,瞬間變化陌生冷銳的人,終于不再偽裝,挑起不算濃郁的眉峰:“怎麼突然想了起來?”
長相太普通,也沒有傳到趙騫明那雙標志的丹眼,當時人又小,別說只匆匆見過一面,即便是相過幾年,四十年后再見面,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記得起來。
“昨晚夢見導師和你了。”趙離濃視線落在趙風禾頭發上,兩人第一次見面,曾彎腰過腦袋,誰能想到,如今再見面,對方卻生了白發。
“……是嗎?不過,我以為你會先好奇別的。”趙風禾從袖口出兩管針劑,放在手里把玩,“比如你的份。”
“我和導師同姓,八百年前或許是一家人,但他孫應該生不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兒。”趙離濃見趙風禾彎腰要去拉管,主蹲下幫掀開,疊堆在膝蓋上,淡淡道,“我右手的疤修復得很好。”
有些東西是一葉障目,一旦拿開眼前的葉子,就好比俯瞰迷宮,真相手可及。
因為右手那道疤消失的太干凈,趙離濃才理所應當認為這不是自己的,從而沒有毫懷疑趙風禾作為一名母親的份。
若不是昨晚的夢讓回憶起往日藏在腦海深的記憶碎片,即便趙離濃對趙風禾心存懷疑,也始終不會去質疑兩人的母關系。
趙風禾不置可否,拿著針劑扎在小上,將緩慢推送進去:“爺爺在外不提及我們,但在家卻時常提起他的學生,尤其是你。”
趙離濃著練注針劑的作:“那你也應該認識江習師兄。”
“認識。”趙風禾打完第二針,“你出事后,聽爺爺說,他最難過。”
“我只記得我暈倒了。”趙離濃問,“后來發生了什麼?”
“不是暈倒。”藥效起作用,趙風禾面上出不適,雙手按著膝蓋,“差不多算死了。”
“最后經過你父母同意,在爺爺牽線幫助下,才將你送到專業實驗室進行冷凍,盼著有朝一日,科技發達能救回你。”趙風禾終于緩了過來,膝蓋上的手松了勁,“可惜,沒兩年世界異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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