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聽不清楚，葉貞又強調了一遍：“我沒有半夜去敲寧弈的門。”

“小桃也看見了。”

男人一句話便讓葉貞怔住了。

小桃也看見了……難怪這些天小桃見總是言又止的表。

“我親口問。”葉貞心里還是存著僥幸，將小桃到書房。

事也正如男人所言，小桃親眼所見進的寧弈房門，不僅如此，甚至還親口代小桃不需要跟著，小桃這才沒有跟隨。

葉貞呆坐在椅子上，腦子里一團麻。

震驚，茫然，惶恐，疑……

怎麼可能？

明明沒有做過這些……

葉貞抬頭，看著眼前盯著的男人，嗓音艱地吐出幾個字：“我不記得了……”

的記憶只停留在進房睡覺的時候，之后就是從寧弈的床上醒來，至于中間那一段記憶，則是徹底空白的。

權野垂眸凝視，冷靜地問：“當晚有沒有什麼地方你覺得不妥？”

“當晚我原來是要回府的，但后因文帝改了主意才留宿避暑山莊，之后寧弈送我回房，而他的房間卻離我不遠，我便覺著有些巧，但當時參會的達貴人眾多，按照大應禮數，倒也正常，之后我們便各自回房，再無其他。”

這些事權野早已從無言知曉，此時再問也不過是再確認一遍。

男人冷眸微深，又問：“回房之后發生的事，你一點都沒有印象了？”

葉貞沉默，良久才緩緩吐出兩個字：“沒有。”

空氣再次陷沉默。

須臾，男人將放開，站直子：“別再多想，先用早膳。”

“好。”

隨后，兩人安靜地用過早膳，權野離開公主府時，沒讓葉貞送：“外面風大，這幾日你且在府中將養著，我晚上會回來。”

葉貞垂眸，被長發遮住的臉看不清表，只見到垂在側的手微微收，聲音低低地應了聲：“好。”

權野轉離開，馬車漸行漸遠，直到徹底消失，才轉離去。

在院子里消了會兒食，便進了書房，一待便是一下午。

小桃在一旁候著，見平靜的臉上看不出喜怒，良久才憋出一句話：“小姐，我是見你這幾日心不佳，才沒將此事告訴你，后來我私下調查時被漠北王撞見，無可奈何才……”

“你不過說了你見到的，無需多想。”

“小姐……”

“小桃，你先下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葉貞擺了擺手，小桃無法，也只能嘆了口氣退下去。

正準備從書架上換本書看，也不知是到了什麼東西，只聽咔噠一聲，書房的一面墻緩緩向后移。

一愣。

這里竟然還有一間室。

葉貞將手中的書放下，走進了室中。

目可見，的心狠狠一跳。

冠霞帔，大紅嫁。

葉貞走上前去，視線落在那致而麗的大紅嫁上，劍與藤蔓的同心結是葉家特有的族徽。

他說的要娶，便真是要娶。

閉上眼，心緒翻滾，等察覺過來的時候，臉頰已經一片冰涼。

最后，從室里退了出來，又找到了剛才被誤的機關，將一切歸于原位。

而此時，權野倚在萬花閣的雅間，視線看向窗外，面雖波瀾不驚，但暗洶涌的眼底卻依舊泄了他的緒。

他的確信，但現實卻通常讓人失。

原以為此事并不難辦，不過一場拙劣的算計，查起來也不費功夫，但恰恰就是這看起來簡單的圈套，卻陷了死局。

男人瞳孔中的淡藍若若現，修長的指尖輕點著桌面，每敲擊一下，就是一道皸裂的痕跡。

房門被人從外推開，聞夜笙搖著扇子走進來，一見他便皺眉怒道：“這上好的青石玉盞我就得了這麼一臺，哪經得住你這樣糟蹋！”

說完，他便眼明手快地從權野手下將已經被點的裂痕遍布的青石玉盞，一臉痛。

片刻后，聞夜笙才問：“又和你人鬧了？”

權野沒開口，他便又道：“所以是怎麼跟你解釋的？”

男人微垂著眸子，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緒，低沉的嗓音里著冷徹：“忘了。”

聞夜笙噎住，打量了下權野的神：“那你的意思？”

他的意思。

權野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聲音著涼薄：“和寧弈的關系比我想象的要好。”

好到能同席而坐，相談甚歡，甚至允許寧弈摟的腰，即便那是因為船搖晃，寧弈搭了一把手。

他說這話時，語氣冷靜到了極點，可聞夜笙了解他，這個男人越是如此，就代表他越怒。

聞夜笙想了想，還是決定做回好人：“寧弈厭惡人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雖說他幫你人研制解藥，也不過將當藥人，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系。”

權野聲音淡淡：“也許。”

“也許？”聞夜笙挑眉：“這可不像你，你不會真懷疑葉貞背著你和寧弈做了什麼吧。”

男人沒接話，換了另一個話題：“繼續查。”

“知道。”

話題到此為止，權野閉目淺眠，方才那駭人的氣仿佛在一瞬間都被收回了，只剩下一片冷漠。

*

葉貞在書房里待了一整天，寧弈的機關鳥飛到府中幾次，都沒有理睬，直到最后一次，才從那機關鳥中取出傳聲蠱，直接問道：“那晚，你確定真是我？”

“是你。”

真的是。

葉貞的心沉到谷底，呆怔了良久才又問：“那我當時況怎樣，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從我上看出被下藥的痕跡？”

“你敲門的時間正好是我引蠱的時間，若不是怕被你吵到走火魔，我也不會開門，我那時要護住心脈，哪有功夫看你有沒有被下藥？”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若有藥，我的蠱蟲會有反應，如此看來，應是沒有的。”

“說起來還真是湊巧，若是平常便罷，但引蠱后我的神志也不是很清晰，是以對那晚發生的事，也沒有多印象了。”

寧弈每多說一句，葉貞的心便沉上一分。

所有這一切都讓確定一件事，那就是那晚，真的是主進寧弈房中的，而且是在意識清醒的況下。

可為什麼……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到底是哪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