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王的話，讓葉貞心頭一，原本已經被刻意忽略的事，猝不及防地又冒了上來。

權野攬著葉貞的手不由自主地收幾分，就懶得搭理誠王。

這種徹底的忽視讓誠王越發惱怒，連角虛偽的笑容都繃不住了，咬牙切齒道：“漠北王，我再問你一遍，你究竟對我兒做了什麼？”

男人終于看向他，幽深的冷眸下是冷到極致的淡漠。

“你應該問，我想對你們做什麼。”

毫無掩飾的威脅，狂妄至極卻又理所應當。

誠王妃見現場的氣氛已然跌至冰點，最后還是拉住誠王，拍了拍他的手：“王爺莫急，饕餮閣周圍都是我們的人，他也做不了什麼，我們還是自己上去看看吧。”

誠王瞳孔微瞇，冷冷地看了葉貞和權野一眼，這才甩袖離去。

權野收回視線，垂眸看向埋首在他前的人，沉沉喚道：“貞兒。”

懷中的人頓了頓，攥著他服的手松開，緩緩抬起了頭看他。

四目相對，葉貞頭滾，張了張口，可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良久，才啞著嗓子低低道：“權野，我們走吧。”

不想呆在這里，也不想見到任何和紫宸郡主有關的人，只想離開。

權野凝視著，在思索著什麼，而兩人旁的席薇歌倒是緩緩開口了。

“還是等明日再走吧，如此大雨，山中土石不得要松的，我方才來時就差點被落石掀翻馬車，你們現在走，還是很危險的，況且現在大應公主的臉看起來很不好，想必是今晚累著了，不如在這里先休息一晚，等天亮再走。”

葉貞聽著外面已經逐步減小的風雨聲，搖了搖頭：“不妨事，此時雨勢已經小了，況且我覺著這里倒是比外面狂風暴雨還要更危險些。”

葉貞能撐到現在，全憑一口氣強頂著，先前出房門中的毒開始緩慢的發揮效用，加之又被人封了道，一整晚緒大起大落，高度繃，讓前所未有的疲憊和虛弱。

最關鍵的是……不能呆在這里。

若多待在這里一刻，心中的猜疑便會多一分，應該相信權野的，就算親耳所聞。

道理都是懂的，但真到了要面對的時候，卻依舊膽怯。

葉貞沒害怕過什麼，可這一次卻是真正的害怕了。

不想面對，所以便不去面對。

權野垂眸看見葉貞上那套明顯寬大的男裝，微微皺眉，卻沒說什麼，只將打橫抱起，放緩聲音聲道：“依你，我們現在離開，但是你得先把服換了，這服不合，穿在上難免風。”

葉貞低頭看了看上的男裝，想到這饕餮閣沒有侍，想必是沒有子的，他們此行原本只是赴宴，沒想著留宿，自然就沒有準備的。

此時席薇歌卻接話道：“正巧我的馬車上帶了換洗的，我倆形相仿，若大應公主不介意，可以穿我的服。”

葉貞還沒開口，權野已經點頭答應：“好，多謝。”

一直站在后面的玉琉璃聞言，便與一個侍衛同行，返回外面的馬車取。

而權野則將葉貞抱到了大廳的榻上，而他則半蹲下，讓兩人的視線能夠在同一水平線上，隨后他輕上的臉龐，嗓音低沉道：“對不起。”

對不起。

現在最怕的就是聽到這三個字。

如果沒有做值得道歉的事，就不必道歉，那他現在道歉又是因為什麼？

權野看著，目很專注。

“若非我疏忽，你不會驚。”

他原本已經計劃好一切，卻沒想到重華會無聊到耍心機。

重華掌控鬼市，鬼魅魍魎橫行，一些上不了臺面的東西都是在鬼市里易。

誠王來大應本就張揚，自然也不會再大張旗鼓地去買藥，只能通過重華，他和重華有合作，自然也知道藥一事。

原本他是打算將計就計，讓誠王一家人自食惡果，所以提前用銀錢開道與重華達協議，卻沒想到這人會無聊至此。

葉貞沒說話，只是沉默地搖了搖頭。

秦漠寒目落在葉貞臉上，片刻后淡淡開口：“被人封了道送到我房里，后來寒疾復發去了溫泉，上才會穿著不合的服。”

葉貞沒想到秦漠寒會幫解釋，其實方才也的確是想解釋，但卻不知如何開口。

頓了頓，點頭：“嗯。”

看著蒼白的臉，權野微微擰眉：“等回公主府，我讓大夫幫你仔細看看。”

葉貞沉默不語。

其實有很多話想說，也有很多問題想問。

比如他和紫宸郡主到底發生了什麼。

比如為什麼在外拼命地擊打窗戶他卻沒有聽見。

比如他到底有沒有被下藥。

……

可這麼多的問題，在看到他瞳孔中只倒映出自己的影子時，卻怎麼都開不了口。

權野看著一直沉默不語的葉貞，心中微沉。

還是有疑慮。

男人雙手捧著的臉，讓能看清楚自己眼中的緒，用低沉的語調一字一句地告訴：“我沒。”

葉貞鼻間酸，聲音低低的：“好。”

而正在此時，樓梯上也響起了腳步聲。

誠王妃攙扶著紫宸郡主走下來，而誠王走在他們前面，滿臉怒容。

葉貞眼中的意消散殆盡，只剩下一片冰冷，但微微蜷起來的手指，卻泄了此時的緒。

紫宸郡主同時也看到了葉貞，原本就無力的似乎因為這一眼而顯得更加虛浮了，對著擋在自己前，做保護姿態的誠王道：“父王，您讓我過去，我有些話想同公主姐姐說。”

“你都被糟蹋這個樣子了，還說什麼？”

誠王恨鐵不鋼地瞪著，紫宸郡主雙眼一紅，咬懇求：“父王，您就應了我吧。”

誠王瞪著，可最后還是妥協了，讓開了擋在紫宸郡主前的道路。

誠王妃原本是要繼續攙扶著紫宸郡主的，可是后者沒讓，于是眾人便能看見上披著披風的紫宸郡主跌跌撞撞，腳步踉蹌地朝葉貞走過來。

場中都是明眼人，看這走路的姿勢和作便很難不讓人想歪。

更別提上原本由誠王妃抓著的披風因為走的搖搖晃晃敞開了一半，出里面被撕扯的不樣子的衫，以及在外遍布痕跡的，實在是讓人想忽視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