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貞躬垂手，手心已經滲出了一層薄汗。

在秦漠寒冰冷的目下，抬起雙眸，神平靜：“如果草民是殿下，定不會在康復之前，讓草民做出去留的選擇。”

秦漠寒冷眸微瞇，聲音沒有毫溫度：“你是在威脅本王？”

“不敢，草民只是說了實話。”葉貞回答的不卑不。

在賭，在賭秦漠寒不會用自己的雙做籌碼。

“好一個說實話，云大夫當真是個妙人。”

秦漠寒的話聽不出喜怒，可葉貞卻暗暗松了口氣。

賭贏了。

就在葉貞要離開時，管家卻前來稟告。

“王爺，護國公府的宋小姐求見。”

秦漠寒挑眉，淡淡道：“請。”

宋嫣然很快便到了正廳，一見到坐在椅上的秦漠寒，眼角微紅，淚水也瞬間在眼眶里打轉。

“王爺，是嫣然來晚了。”

人垂淚，格外令人心疼，可惜秦漠寒并不是憐香惜玉之人，眼中沒有毫波瀾。

“宋小姐言重了，我已不是寒王。”

宋嫣然眼中的意更甚，眼淚似乎隨時都會掉下來：“在嫣然眼中，殿下永遠都是殿下，絕不是一個稱號就能改得了的。”

都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宋嫣然言辭懇切，就算是葉貞聽著，都能覺到其中的深。

“殿下，我知您心中只有寒王妃，不要，嫣然不求能在您心中占有丁點位置，只要您能記得嫣然的名字就好。”

宋嫣然是以冰山人聞名京城的人，能說出如今這番話，想必也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

葉貞垂眸靜靜地聽著，聽著宋嫣然像秦漠寒傾訴著滿腔深，覺得站立在一旁的自己實在是不合時宜。

而沒等出言告退，宋嫣然的目就落在了的臉上，眸中閃過一疑。

“這位先生是？”

“云大夫，為我醫治疾。”

宋嫣然的眼神一亮，看向葉貞的眼中燃起了希。

“殿下的能康復？”

葉貞看向秦漠寒，用目征求他的意見，見他似乎并不介意讓宋嫣然知道他的病，想了想才開口道。

“如若一切順利，半年后即可康復。”

秦漠寒不在意，葉貞卻不想冒丁點風險。

只有一個余生，再多的籌碼也沒有了。

“半年后，那可真是太好了。”

宋嫣然的高興之溢于言表，朝行半禮。

“那就多勞先生費心了，若殿下康復，嫣然定會記得先生恩。”

葉貞拱手：“不敢，這是草民應盡的職責。”

之后，葉貞便告退，待到配好了藥從忠義侯府回來，宋嫣然已經由正廳去了花園。

回房的必經之路便是花園，當葉貞經過花園時，便聽到一陣悠揚的琴聲，纏綿悱惻，如泣如訴，讓人聽的心中麻。

葉貞鬼使神差地抬起頭，便見著了秦漠寒微揚的角。

他不瘋時，眉眼總是冷峻，能像現在這般，便是代表著他心是愉悅的。

迎面兩個丫鬟忙著給兩人上茶，經過時，朝行禮，接著便看著花園中的一對璧人慨。

“都說患難見真，宋小姐對王爺真是深，真真是比忠義侯府那個白眼狼好多了。”

“可不是嘛，我還是第一次見王爺在清醒的時候帶著笑意，或許王爺也喜歡宋小姐，也未可知呢？”

兩人零星的話傳進耳朵里，葉貞提著藥繩的手一頓，腳下的步伐也快了幾分，將藥給了管家，便轉離開了寒王府。

翌日，是秦漠寒用新藥的日子，葉貞比往常早來了一個時辰。

經過花園時，的目不由自主地看向涼亭，只見原本空無一的涼亭里不知何時放著一架焦尾琴，好像等待著下一次被撥彈奏。

葉貞有些恍惚地想，這王府，終歸是要去舊迎新的。

這是所希的，這樣很好。

葉貞端著藥碗，拿著餞走向書房，沒想到才剛推開門，就見宋嫣然也在。

正優雅地坐在秦漠寒的對面，右手執白棋，同秦漠寒的黑棋對弈。

兩人下的盡興，葉貞便在一旁站著，直到的手都端的麻木了，宋嫣然才憾地認輸。

“殿下，嫣然是子。”言語中帶著一無可奈何的嗔。

“兩軍對弈，不分男。”秦漠寒淡淡開口，頓了頓又道：“不過，能到現在才輸，你的棋藝很好。”

“真的嗎？”秦漠寒的夸獎讓宋嫣然俏臉微紅，小聲道。

“能得殿下一句夸獎，嫣然輸的也值。”

兩人言談稔，竟是半點不見閨學時的劍拔弩張，看來昨夜的琴音著實拉進了兩人的關系。

葉貞靜靜地想著，端著藥碗的雙手已經約有些搐，指尖更是被燙出了紅印。

見兩人棋也下完了，該說的話也說完了，這才開口，將湯碗遞送到秦漠寒面前。

“殿下，請用藥。”

兩人這才像是發現了葉貞，齊齊轉過頭來，宋嫣然率先表態。

“耽誤殿下用藥，是嫣然的錯。”

“與你無關，云大夫，以后站在房外候著即可。”

葉貞垂首，覺指尖的灼熱又燙了幾分，眼角被藥熏的干，低眉應聲：“是。”

而宋嫣然聽著用藥，目有些好奇的看向葉貞手中藥碗，天真開口。

“這就是能夠讓殿下康復的藥，聞著有些苦。”

葉貞不回話，對宋嫣然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態度。

見秦漠寒沒有喝藥的意思，葉貞又重復了一遍。

“殿下，請用藥。”

秦漠寒的目淡淡瞥過那藥，顯然是有些不想用。

這是又怕苦了。

葉貞有些失笑，卻將早已準備好的餞放在了一旁。

“殿下，良藥苦口，還請殿下以為重。”

秦漠寒不置可否，宋嫣然卻笑了笑，清冷的眉眼也帶著笑意，像是第一次發現了秦漠寒的小癖好般。

“不如這樣，嫣然幫殿下試試這藥苦不苦。”

說完，也沒等秦漠寒回話，搶過葉貞手中的藥就喝了一口。

藥口的一剎那，宋嫣然秀的眉蹙起，帶著些孩子氣地自言自語。

“果真很苦，也難怪殿下不喝，不過，”

宋嫣然將碗端到的秦漠寒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所對的位置正好就是方才喝過的地方。

“云大夫說的對，良藥苦口，還請殿下保重自己的，趁熱……”

話音還沒落地，宋嫣然還帶著笑意的臉瞬間扭曲起來，一黑順著宋嫣然的角流了下來，氣若游地倒在他懷中。

葉貞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的猝不及防，剛要說話，頭頂就傳來秦漠寒冷厲的聲音。

“你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