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虞清歡是被醒的，窗外綠柳含煙，隨風招搖，愣是看了翡翠糕，兩只鳴的黃鸝，在眼中幻化香噴噴的烤鳥。

小茜伺候梳洗，腳步也有些虛浮。

知止居的下人早已被清空，只剩下廂房里半死不活的綠猗。

“小茜，我可能要為史上第一個死的王妃了。”虞清歡抱著肚子，有氣無力地靠在榻上。

小茜誠懇地道：“小姐，奴婢也。”

虞清歡：“……”

“咕嚕”一聲，虞清歡又抱著肚子，目迸芒：“不行！我們絕對不能坐以待斃，若是死在里面，還談什麼我命由我不由天？！”

小茜弱弱地道：“小姐，你想怎樣？”

虞清歡神一笑，目放到窗外的池塘上。

廚房管事送飯過來的時候，便瞧見這震碎三觀的一幕：院子里，王妃娘娘砍了院子里的花草，主仆倆圍坐在牡丹花枝生起的火邊烤錦鯉！

沒錯，烤！錦！鯉！

廚房管事還沒反應過來，他們的新王妃便頂著一張花貓臉，笑地跑向他：“哎呀！終于送飯來了！沒有主食的烤魚是沒有靈魂的。”

廚房管事震驚過后，把食盒往虞清歡懷里一推。

虞清歡喜滋滋地接過盒子，迫不及待地將蓋子打開。一濃郁的怪味撲鼻而來，辣得幾淚流。

“這是什麼？”虞清歡捧著裝滿殘羹冷炙的食盒，一字一句地問，仿佛到了莫大的欺騙。

廚房管事牢記吩咐，抱著手趾高氣揚地道：“這是王妃娘娘今日的飯食，娘娘得罪了王爺，還以為有山珍海味送過來不？娘娘吃不吃！”

管事的說完，一甩袖子轉離開。

“等等！”虞清歡輕喝一聲。

“娘娘還有什麼吩咐？”廚房管事滿臉鄙薄地轉過，正要冷嘲熱諷兩句，只見眼前一黑，那一整盒殘羹冷飯便當頭潑下。

他連忙抹幾把臉，睜開眼就看見虞清歡站在他面前，右手將食盒重重地擲在地上，擲地有聲地道：“回去告訴長孫三歲，我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不管知道什麼，我絕對不會半個字，請他不要再玩這種無聊的把戲。這池子里的錦鯉夠我們主仆吃上一陣子，若是牡丹燒完了還不給我們送正經的飯食，我就拆了這房子做柴火，直到把池塘里的錦鯉烤完為止！”

廚房管事嚇了一跳，頂著一的狼狽落荒而逃。

虞清歡拍了拍手，坐回火邊繼續烤魚。

一旁的小茜幾乎要嚇傻了，見虞清歡坐回自己邊，連忙誠懇而又小心翼翼地道：“小姐，您變得更勇敢了，奴婢喜歡這樣的小姐。”

虞清歡腹誹：這哪里是勇敢，你本不懂你家主子和淇王斗智斗勇的艱辛。

他在試探自己的底牌，自己又何嘗不在試探他的底線？他想清自己的深淺，自己又何嘗不在試圖剖開他的在？這一切，都只是為了掩蓋他們對彼此的猜測而做出來的表面功夫罷了。

唉，不指你這個憨丫頭能懂。

虞清歡拍拍的頭，語重心長地道：“傻丫頭，現在你的主子是淇王妃，在淇王府里除了淇王以外最牛的人，要想欺負你主子，除非淇王親自來，其他人休想從我這里討到半分便宜。”

小茜一臉欽佩地看著虞清歡，眼角瞥見綠猗正站在偏廂門口，小聲地道：“小姐，要不要分給綠猗一條魚？”

虞清歡又凌凌兮兮地嘆了口氣，這憨丫頭隨了前世的子，就是太善良了。

“我是主是仆，我又不欠，要想吃魚，自己來討，沒有人有義務分給。”虞清歡冷漠地道。

小茜“哦”了一聲，繼續翻手里的樹枝，將那名貴品種的錦鯉烤得外焦里，滋滋冒油。

虞清歡滿懷期待地咬了一口，失地搖搖頭：“這麼貴的東西，口竟然這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