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錘子，錘子才！

程笙撇開臉不理他，連頭發都著高冷氣息。

謝聿辭斂眉低笑，行吧，不理就不理。彭館長說了，孩子慢熱一點作一點都正常，多哄多寵就對了。

程笙不理他，他也沒再說什麼，高大的形在狹窄的座椅里來去，總算調整到一個相對舒適的姿勢。

再看，嘖，這個姿勢離老婆有點遠，還是著老婆吧，不舒服就不舒服。

程笙恍若不知某人已經居心不良到邊，沒看那邊，偏頭跟彭館長說著話。

彭館長余瞥見，角的姨母笑那一個燦爛。

談還得看別人談，曖昧拉扯多上頭。

飛機起飛，程笙跟空姐要了一個毯子，飛行時間長，睡覺是最好打發時間的辦法。

經濟艙的座位調整空間不大，怎麼睡也談不上舒適，程笙睡得昏昏沉沉，頭沒有支撐地往旁邊掉。

忽地，沒有支點的腦袋被一只溫厚的大掌托住，下一秒，腦袋得到某個支撐，像隨波的小船終于靠到安穩的港口，微皺的眉頭舒展，睡的沉了些。

不知過了多久，程笙被一陣顛簸顛醒，迷糊睜眼，頭沒就聽見隔得極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醒了？”

謝聿辭將輕按在一側耳朵的手拿開，瞬間各種聲音涌進耳朵里，有轟轟的悶鳴，還有機艙旅館各種不安聲。

程笙沒時間細究怎麼會睡到謝聿辭的肩上去了，抬頭向四周：“怎麼了？”

彭館長面微微發白：“幸好你睡著了，你不知道，剛才飛機突然往下墜了了幾秒，跟過山車似的。”

飛機顛簸很正常，但突然的失重，空中過山車還是第一次。

程笙確實沒覺到驚險的那一下，只覺此刻飛機顛簸得厲害，旁邊此起彼伏都是旅客驚魂未定的不安和躁，可想而知方才多嚇人。

“沒事，”謝聿辭面沉靜，“氧氣罩沒掉下來呢，能活。”

這話還不如不安，彭館長面又白了一個度。

程笙剛要說話，飛機又猛地往一沉，尖聲刺進耳，機艙尾部的空姐猝不及防，撞到旁邊座位。

所有人都慌了，還有小孩哭了起來，崩潰的哭聲和尖聲混在一起，混嘈雜。

謝聿辭又安：“沒事，空姐沒哭呢，問題不大。”

話落，機艙廣播響起，空姐的聲音聽似鎮定，但字里行間仍著張：“我們的航路周圍都是大雨天氣，出現有雷雨，飛行運行暫時一切正常，請各位旅客不要慌張。如有任何需要請聯系客艙乘務員，我們將為您提供幫助。”

最后幾個字，空姐泄出控制不住的哽咽。

彭館長：“……”

程笙：“……”

“空、空姐哭了？”彭館長不淡定了。

謝聿辭薄抿了下：“也許是失了？”

程笙真心佩服他的心態：“你真不怕死啊。”

“怕什麼，”謝聿辭主打一個想得開，“早死晚死都是死，能跟你死一塊兒，想想還不錯。”

“要死你死，誰想陪你死。”

“行吧，為了你我活久一點，什麼時候你不行了，我馬上跟上。”

程笙默默翻個白眼。

飛機持續顛簸，人搖晃得厲害，有些人包里的東西都灑出來了。旅客哭的哭的，恐懼氣氛籠罩整個客艙。

彭館長那表快哭了：“我兒子今年高三，我還沒親眼看見他考大學呢。”

程笙安：“剛才還有空姐走過去呢，空姐不慌我們也不用慌，空姐慌了我們還是不用慌，因為慌了也沒用。”

謝聿辭跟著安：“對啊，空姐都沒讓我們寫書，還有生機。”

彭館長眼角淚閃閃：“……”

謝謝你們啊，閻王夫妻。

好在有驚無險，劇烈顛簸了十幾分鐘后，廣播再次響起，告知旅客，因為雷雨天氣，備降到莫喀機場。

終于能降落，劫后余生的喜悅代替恐懼，機艙歡呼一片。

半個小時后，所有旅客在機組人員的安排下，進候機廳。

彭館長還是的，發誓：“以后能坐高鐵的我堅決不坐飛機。”

程笙還好，可能是謝聿辭總在旁邊科打諢，恐懼不安的緒沒那麼強烈。

“確實，還是在地面比較踏實。”

候機廳人不，幾人隨著人流往前走，突然，屋頂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

本來這樣的靜在人聲嘈雜的候機廳幾乎無人在意，但或許是才經歷了一場顛簸的空中過山車，程笙的心還沒有完全放回去，下意識抬頭去。

只見鋼鐵架構的屋頂，灰塵土和碎屑不停往下落。

謝聿辭余瞥見的作，也往屋頂。

“不好，頂要塌了！”

人群中不知誰用英文嚎了一嗓子，場面瞬間混，的跑的跑。

不過幾秒時間，已經有塊的混凝土往下掉，謝聿辭神一凜，抓住程笙的手：快跑！”

這是什麼狗屎運氣，才從空中過山車下來，人沒緩過氣候機廳又出事，幾人拔就跑。

人群如同激流一般四奔涌，聲浪震耳，所有人都無暇顧及別人，只管趕逃命。

程笙跑出去幾米，忽地定住回頭：“等下！”

“那有個小孩在喊救命！”

謝聿辭順著指的方向去，瞳孔驟沉。一個帶鴨舌帽的小男孩摔倒在地，他的父母應該走散了，本沒有人停下來拉他，數不清的腳從他上無踩過。

這麼踩下去，小男孩會沒命的。

謝聿辭幾乎沒有思考，將程笙的手塞給彭館長：“館長，程笙給你了，快跑！”

“謝聿辭！”程笙氣息不穩。

謝聿辭知道要說什麼，重重下的頭：“放心吧，我速度很快。摔在那里的小孩也是別人家的彧禮，不能不救。”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沖進人群。

良心和安全永遠沒有衡量標準，程笙不敢留在原地悲春傷秋，跟著彭館長力往沒有碎石掉落的地方跑。

邊跑邊回頭，卻已經尋不到人群中的高大影。

“砰”地一聲震徹天地的巨響，幾噸重的混凝土、鋼鐵架和玻璃猛地砸了下來。

程笙奔跑的作戛然而止。

耳邊喧囂不止，眼前塵土彌漫，程笙站在一片灰敗中，整個人不控地抖起來。

坍塌的地方，就是最后一次看見謝聿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