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笙：“……”

又不是的地盤，有什麼資格趕人。

何況今天這架勢，明顯是謝家人一家團聚的日子，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謝父要撒謊，明明上個星期就在植園見過。

不管因為什麼，一個外人，此時就尷尬的，還是先撤為妙。

“爺爺，我突然想起工作上還有點事，今天就不陪您吃晚飯了，改天再來陪您。”

“啊？”老爺子這邊還沒理清，程笙又突然說要走，“工作的事那麼急嗎，急也要吃飯啊。”

“是啊，再急也要吃飯吧。”

謝聿辭腳尖輕，不聲地往旁邊擋了擋，生怕程笙跑了。

“何況，”他神兮兮低聲音，靠近程笙的耳邊，拋出餌，“我爸他好幾年沒回來了，今天回來肯定有好戲，你確定不看？”

程笙：？？

頭一次見有人如此積極地吃自己父母的瓜。

老爺子見謝聿辭跟程笙不知道說了句什麼，程笙出茫然又空白的表，鐵面無私抬手把自家孫子推開。

“我知道了，你是討厭這臭小子吧，我馬上趕他走。你別走，你在這陪我吃飯。”

程笙：“呃……”

老爺子主打一個一碗水端平，指向對面：“你說不想看見誰，我讓他們都走，你留下來就行。”

程笙：“……”

這合適嗎，為一個人趕走一家人。

程笙還沒那麼不懂事：“爺爺，我陪您吃了飯走。”

“好。”

老爺子轉頭吩咐秦叔讓廚房快點出菜，這才有空睨向那邊。

那個辣眼睛哦。

熊黛一雙慕的眼珠子黏在謝懷靳面無表的臉上，摳都摳不下來。

唉。

老爺子重重嘆口氣：“行了，別杵在這了，都去餐廳吃飯。”

進到餐廳，程笙挨著老爺子坐下，謝聿辭速度很快，在任何人都沒反應之前，快速占領程笙旁邊的位置。

謝芮曦：“……”

謝芮曦看看這邊為了追老婆就差搖尾的哥哥，再看看那邊腦就差到爸爸上的媽媽，無言嘆了口氣。

盛的菜肴陸續端上桌，老爺子出聲：“都吃吧。”

謝聿辭夾了幾只蝦到盤子里，然后戴上一次手套，開始剝蝦。

另一邊，熊黛一個勁地給謝懷靳夾菜，賢惠溫。

“……”

謝芮曦突然覺得飯菜一點也不香了。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謝懷靳倏地皺起眉，不耐煩道：“我又不是豬，你給我夾這麼多我怎麼吃。”

熊黛出去的筷子頓住，面訕訕：“我夾的都是你吃的，我以為……”

“你以為你以為，什麼都是你以為，你總是這樣，自以為很了解我，實際什麼都不懂。”

程笙筷尖一頓，下意識向對面。

謝懷靳的語氣實在惡劣，熊黛心幫他夾菜，就算不想要也沒必要用這種語氣，踐踏別人的真心。

程笙以為熊黛會生氣。

誰知熊黛毫沒有怒意，反還低聲下氣道歉：“那我不給你夾了，你別生氣。”

程笙：？？

這一幕太過魔幻，程笙疑擰眉，不由得掃了眼旁邊。

謝聿辭跟他母親關系不錯，謝懷靳這樣就算熊黛不介意，謝聿辭能忍嗎？

只見謝聿辭面上無波無瀾，將裝滿蝦的碗推到面前，淡聲：“別看了，吃吧。”

程笙再次：？？？

謝聿辭確實不想管。

他出聲維護有什麼用，到頭來維護的那個腦還要幫謝懷靳說話，他一個出頭的反而像個笑話。

謝芮曦同款見怪不怪，也不想管。

老爺子怒其不爭，撇開眼懶得看。

謝懷靳沒有再吃碗里的菜，反而趁著這個話頭，放下筷子，看向對面：“父親，其實我今天來，是有件事要跟您說。”

程笙心里咯噔一下，覺得那個“瓜”要來了。

老爺子眼都沒抬：“有事直接說，不要耽誤我吃飯。”

謝懷靳坐直了些，神嚴肅：“父親，既然您讓我直接說，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

“我有個兒，這次跟我一起回國的，我想帶來清園看您。”

這話落下，餐廳驟然安靜。

靜得能清晰聽到外面的蟬鳴聲。

“砰”地一聲，老爺子重重放下筷子，怒聲：“混賬東西，你再給我說一遍！”

熊黛像被人悶了一，愣在那，被老爺子一聲怒喝震回神，不可置信地看向謝懷靳：“懷靳……你在說什麼，你開玩笑的對嗎……”

話說得這麼清楚，熊黛竟然還在給謝懷靳找臺階下，謝芮曦忍不住：“媽！”

謝懷靳沒有看熊黛崩潰的臉，他重復道：“小薇五歲了，我覺得是該帶回來認祖歸宗了。”

“認祖歸宗？”老爺子氣到發笑，“你在外面風流快活留的種，算哪門子認祖歸宗？”

“我謝鳴盛，只認熊黛一個兒媳婦！”

謝懷瑾：“您認熊黛是兒媳婦沒錯，但小薇確實是我兒，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程笙在瓜田里瞪眼，他這意思是……

謝聿辭替上線，冷笑道：“你的意思是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現在還要把小彩旗帶回來，往謝家的祖墳上，自豪地告訴謝家的列祖列宗，你多有本事，降得了又降得了外，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祖宗在地下都得給你豎個大拇指。”

謝懷靳瞪他：“我在跟你爺爺說話，要你什麼！”

謝聿辭突然起，把程笙也拽了起來。

“退后點，怕待會兒東西濺到你。”

話落，謝聿辭端起桌上的水杯，毫不猶豫地朝謝懷靳潑過去。

正中面門，水順著謝懷靳英俊的面龐流下去，他怔了兩秒才怒吼出聲：“你敢潑老子？！”

下一秒，又一杯水朝他潑過去。

“聿辭是你兒子不能潑，我是你老子能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