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準笑著問:“凜安又跟你說了什麼,昨天對我態度都還好的,怎麼一晚上過去就又變了?”
他是拿當智障還是白癡,跟講話永遠都是用這種哄孩子的話,或者說,他對每個人都這樣?昭昭睨他一眼,沒吭聲,端起手邊那壺檸檬水給自己倒一杯。
“小姑娘怎麼這麼難哄。”
周懷準笑得云淡風輕,眼尾幾條淺淺的褶子竟渲染出一種男人的魅力,昭昭心想這變態其實長得很好看。
他問昭昭:“昭昭,你跟我說實話,之前為什麼勾引我?”
昭昭抬頭看他:“我沒勾引你。”
“你有,那天在老宅我摟你的腰,你沒推開我。”
周懷準揚起眉梢,看昭昭那雙毫沒躲閃的眼睛,說:“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昭昭想起,周凜安和說過,論心計城府,沒幾個人是周懷準的對手。
他沒有任何迂回,一語道破,冷的目鎖著昭昭。
昭昭手在桌子底下,手心兒起了汗,倒也是沒有害怕。
說:“你這是承認了,當年我爸的事跟你有關,他做假賬也是被你陷害的?”
周懷準:“手機拿出來。”
昭昭:“……”
看沒,周懷準勾起角,語氣還是那麼不不慢:“昭昭,你是看準了我喜歡你,拿你沒辦法是嗎?”
昭昭臉微變,臉頰浮起一抹紅,從底下把手機拿出來,關掉了錄音功能。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或者說,其實他昨天也發現了,但沒拆穿。
昭昭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周懷準這人實在是太知道怎麼跟人繞彎子了,繞來繞去實際上他一點破綻都沒出來,還搞得像個笑話。
昭昭繃著臉,厭惡地看他:“周懷準,你不累嗎?”
“我累什麼,逗一逗你不知道多高興。”
“變態。”
昭昭拿了包,起就要走。
周懷準喊住:“給凜安點的菜不要了?”
他又知道。
昭昭在心頭翻個白眼,再次坐下來。
周懷準給倒水,一邊說:“你怎麼就是不信我,凜安心機重城府深,跟在他邊不會有好下場。”
昭昭:“他也是這麼說你的。”
男人手一頓,跟著又聽說:“而且我信他,你不僅心機重城府深,你神方面還不正常。”
周懷準靜靜看三秒鐘,突然哈哈大笑。
“小姑娘說話怎麼這麼有意思,平時都這麼跟凜安打罵俏?”
“我在罵你。”
雖然這變態跟正常人不是一個腦回路,但昭昭覺得他不會聽不懂:“周凜安再怎麼樣也比你強,你在我面前說這些沒用的,我現在看見你就覺得你是個跳梁小丑。”
“嘖嘖,小姑娘這麼牙尖利,一點都不可了。”
周懷準摁了摁眉心,完全沒有因為昭昭罵他而翻臉,反倒更油膩了,“我看凜安現在心不好,沒工夫理你,一會兒跟二叔去玩?”
昭昭:“他為什麼心不好,你心里沒數?”
周懷準皺皺眉,搖頭,往后依靠雙臂環:“你又怪我了。”
昭昭看他一眼,不再接話了。
心思沒在這兒,一直惦記周凜安,都不該出來吃這個飯的。
很快服務生過來布菜,昭昭自己沒吃,直接讓人打包。
等打包好了,周懷準說送,說:“不勞煩二叔了。”
拿了一袋子吃的,頭也沒回的走了。
此時此刻,重癥監護室外。
周老爺子站立許久,一把老骨頭到底是撐不住了,周佳寧上前扶他坐下。
周凜安化石似的站在那里,眼睛盯著老爺子,眼神怪異又疏離。
他從沒這樣過,周佳寧忍不住說他:“你撞邪了是不是,那樣看著爺爺做什麼?”
老爺子先前一直沉浸在擔憂里,這會兒孫一開口,他才注意到孫子的表,他視線緩緩轉過去:“凜安?”
周凜安就那麼定定看著他,目都沒一下:“二姐,你去上廁所。”
周佳寧:“你有病啊,我不上廁所!”
周凜安:“去買點水上來喝。”
周佳寧:“……”
老爺子和周凜安對視,直覺是發生了什麼事,但面相當鎮定,他對孫說:“佳寧,你弟要喝水,就去給他買水。”
都這樣了,周佳寧也就意識到了,那是爺爺和凜安有事要說。
“不是,我不能知道嗎,我……”
“去。”
“……”
在爺爺再一次下達命令之后,周佳寧朝周凜安隔空揮了揮拳頭,罵罵咧咧下樓去了。
“凜安,要說什麼,就說吧。”
老爺子從他那復雜的眼神里,早已猜到了八九分,他握著拐杖,嘆息著,緩慢站起來。
周凜安這才開口,語氣冷得如同夾了冰碴子,“所以二叔,不是您戰友的兒子,是您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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