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至今沒告訴喬素心，瑞瑞是姐姐和周紹榮的孩子。

事很復雜，怕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在蔣家陪喬素心過完生日，昭昭就把瑞瑞帶走了。

前幾天去過醫院復查，瑞瑞的傷口恢復不錯，其他指標也不錯，下個月就能回中林大學附屬醫院做造口回納。

到時候瑞瑞就能去學校上學了。

瑞瑞能夠像正常小朋友那樣回學校，之前昭昭都不敢想，說起來，這件事還是要謝周凜安和肖書。

到家之后，瑞瑞說要吃冰淇淋，昭昭他腦門：“你是越來越大膽了，你能吃嗎？”

瑞瑞吐吐舌頭。

周凜安走過來，看孩子一臉，忍不住笑起來，“吃一點沒事的，堵不如疏，管得這麼，等他上學去了你能保證他不在外面買零食？”

昭昭沒說話，又看了瑞瑞一眼。

周凜安說的對，倒不如滿足他一下。

“可是家里也沒有冰淇淋。”

昭昭蹲下來，一下孩子臉蛋，“明天吧，明天陪我上班，我在公司買給你。”

瑞瑞高興地直拍手：“好耶好耶。”

在蔣家的時候，喬素心鍛煉瑞瑞，讓他自己學會洗漱，很多小事都讓他自己做。

昭昭說抱他上樓去洗臉洗腳，小家伙手一揮：“我自己去！”

那小大人的模樣，都給昭昭逗笑了。

等瑞瑞上樓去了，昭昭才對周凜安說：“媽媽私底下告訴我，平時對瑞瑞很兇的，瑞瑞做錯了事會罵，但不許他哭，蔣孝禮一直以為媽媽不瑞瑞，還勸過媽媽。”

周凜安手里拿了煙，準備點燃，“蔣孝禮對你媽倒是真的好。”

昭昭點頭，一邊講話，一邊把他手里的煙給拿走了，“嗯，他是真心喜歡媽媽——你不要再煙了好不好，我今天觀察你好幾次了，煙不離手，就不能戒掉嗎？”

周凜安把煙盒扔在一旁，說，“力大。”

“你力大什麼呀？”

上這麼說，但其實昭昭知道的，現在周懷盛幾乎不怎麼管公司的事了，周凜安肩上擔子那麼重，還得防著他二叔。

尤其是過完年這陣子，昭昭看他都有些憔悴了。

“要不然，我到恒盛去做事吧。”

昭昭說，“等我手頭現在的工作結束了，我就過來幫你。”

周凜安抱著，“不用搞得那麼張，你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

“周凜安。”

“我們昭昭，是要當科學家的。”

周凜安低頭親，昭昭和他對視，“你不要總是像哄小孩子那樣哄我，我又不是瑞瑞。”

周凜安聞言便笑，“你這樣說，我都有罪惡了。”

他意有所指，昭昭瞬間想起昨天晚上他喝了酒回來的形，小臉一紅，說他：“每次跟你說正經事，你就拿這種事打岔，周凜安，我不是你找回家哄一哄就可以了的小寵，我是你的……”

說到這里，昭昭就閉了。

臉也更紅了。

周凜安松開，收回雙手緩緩進兜里，要笑不笑的，“說啊，是我的什麼？”

昭昭盯著他好半天，也是被他這吊兒郎當的態度氣到了，抿了抿，說，“是你爹！”

說完轉就走了。

去樓上找瑞瑞了。

周凜安在原地佇立良久，角弧度漸漸暈開。

.

瑞瑞給自己洗完臉洗完腳，拿了隨包里的睡換上。

剛準備下樓去再玩會兒，昭昭就上來了。

昭昭把他抱起來，問他，“喝點好不好？”

瑞瑞點頭，倆小手圈著脖子，“周凜安呢？”

昭昭停下腳步，看著瑞瑞眨眨眼，小聲說：“喊姐夫。”

瑞瑞癟，“你上他了嗎，現在，就知道護著他！”

“不知足了。”

昭昭拍他腦門，“你現在吃的喝的住的用的，都是他的。”

瑞瑞氣：“那有什麼辦法嘛，又不是我想。”

昭昭：“時瑞，你要再這樣針對周凜安，我立馬送你回媽媽那邊。”

“不要不要不要！”

“給我老實點！別那麼多廢話！”

周凜安走到樓梯口，人就在那站著，聽昭昭教訓瑞瑞。

不只是瑞瑞聽出來了，他也聽出來了。

現在，昭昭就知道護著他。

走到他面前，昭昭看他一眼，“讓開。”

周凜安手過去，“給我抱。”

以前，瑞瑞打死不讓他抱，但現在聰明一點兒了，知道姐姐護著周凜安，周凜安要抱他，立馬就張開手臂往他懷里鉆。

周凜安心想，這家伙還識相。

到了一樓，周凜安把他放下來，讓他看電視去。

瑞瑞說，“我可以去撈魚麼？”

他指著客廳那半面墻的水族箱，里面全都是漂亮的熱帶魚，開著氧氣，正咕嚕嚕跑著泡泡，小孩兒都喜歡。

周凜安點頭，瑞瑞高興得手舞足蹈，兩只眼睛笑了月牙兒。

瑞瑞說：“可是沒有漁網。”

周凜安說：“去廚房拿勺。”

“好耶好耶！”

小短噠噠噠的往廚房跑，沒一會兒就拿了好幾個勺過來。

夜深了，宅子里燈火通明。

小孩子搭了個板凳，在水族箱里網魚。

主人在流理臺邊沖。

周凜安走過去，從后面摟著昭昭，說，“瑞瑞雖然是大哥的兒子，可是在我們這里，就跟我們自己的孩子一樣。”

他的聲音低沉溫，落進昭昭的耳朵里。

昭昭手里作停下來，就是在這一刻，讓想起當年他們一家四口溫馨的場景。

好懷念那個時候，想念姐姐，想念爸爸。

放下手里的瓶，轉抱住周凜安，“你喜歡孩子嗎？”

“不太喜歡。”

周凜安說，“小孩子很吵，要照顧他，要費力去教育他——但是，如果那孩子是昭昭生的，前面那些本很討厭的事，就可以忽略掉。”

昭昭笑著，踮起腳尖去親他的，“你怎麼這樣……”

門口的智能鎖響起聲音，昭昭和周凜安一同看過去。

周凜安說：“大哥來了。”

話音剛落，大門自打開，周紹榮一黑從外面進來。

“哎呀——”

水族箱那邊，突然傳來孩子的尖：“周凜安！它好像死掉了誒！”

瑞瑞聲氣的，有點驚慌，所有人的視線都朝那頭轉過去。

也包括周紹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