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眼眸一沉，錯開了視線，道：“等我有空暇了。”

一聽這話有商量的余地，虞秋急忙道：“不用每日都來，你得空的時候來看看我就好，或者我讓人去請你。我給你繡荷包好不好你喜歡什麼樣的繡紋我還會做云片糕，蕭太尉最吃的那種，你要是喜歡別的我可以去學……”

“再說。”云珩抓住手腕，隔著袖也能將之完整地圈住，虞秋腕骨正好在他虎口，他按捺住一把的沖，把虞秋兩只手扯下，道，“回去吧。”

虞秋沒能得到他的保證，也沒勇氣再繼續央求了，只能用說還休的眼神纏著他。

云珩捻了捻手指，上面仿佛還殘留著孩子上的覺。他面不改，吩咐虞府的丫鬟，“送阿秋回去。”

虞秋只得一步三回頭地回府。

府中虞行束已等待多時，見魂不守舍，急忙道：“怎麼了別是真的與太子說了，惹他對你怒了”

虞秋搖頭，喊了一聲“爹爹”，如方才對待云珩那般抓住了他手臂，不同的是接著頭一歪靠在了虞行束肩上，輕聲道：“爹爹，我想通了，我是愿意嫁給太子的。”

虞行束還在因為突然的撒而擔憂是不是了委屈，聽了這一句，驚訝道：“怎麼突然改了主意在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保護了我。”虞秋小聲道，“他好的，會好好照顧我。”

……

云珩盯著自己的右手掌心，這只手今日扣了虞秋的腰，了手腕與發。掌心發熱，有點。

“殿下覺得呢”左伶夷問道。

云珩抬頭，幕僚們爭論了半晌，他一個字也沒聽見。

“再議。”他道，然后起出了議事廳。

議事廳中幾人面面相覷，其中一人輕聲道：“殿下看著緒很不好。”

“聽說今日去見了未來太子妃。”

一陣沉默。

帝王家事即是天下事，太子同理，可云珩向來不許別人手他的婚事，從一開始他就把那定義為他云珩的私事，不允許幕僚介。

幾人相互看看，誰也沒能繼續說下去。

云珩冷著臉回了屋，不得不承認，他被擾了心神。他心很差。

寢榻旁是一個巧香爐，他掏出幾塊香料，碾碎后重新放了回去，然后將香爐點燃。

他們幾兄弟明里暗里斗了多年，什麼人計、苦計早已了幾遍，他從沒被人影響到這個程度。

他要全部還給虞秋，這回非要把嚇哭，嚇得紅著眼圈打哆嗦，讓幾日不敢閉眼睡覺。

借著引夢香，他如愿做了夢。

夢中出現了虞秋，這個虞秋見了他就黏了上來，使勁往他上，像將軍府壽宴上醉酒那次一樣，衫凌，還褪下了裳給他看上的紅痣。

可云珩不滿意，他從夢中，鐵青著臉打開了仍燃著的香爐，然后潑了一壺冷水進去，嗤的一聲，濃煙從香爐中冒出，被他隨手拋出屋外。

他夢見了虞秋，可這個虞秋只是個單純的幻影，不是那個“神仙姐姐”。

這是自虞秋夢后云珩第一次想見見不到，他早已察覺虞秋本就沒法自主夢與醒來，除非是到驚嚇或者外力催醒。

今夜未夢，是因為長夜未眠

云珩轉去了隔間，出來時換了暗勁裝，了腕帶，戴上了一張玄鐵面，面容被遮了大半，顯得周泛著寒氣，冷厲不可近人。

四更天，夜尚濃，他就這麼明目張膽地踏出了房門，穿過庭院，在前面見了兩個打著哈欠早起的侍，侍提著燭燈，瞧見他打了個哆嗦，趕低頭行禮，“大人。”

云珩余都未給一個，徑直走了過去。

兩個侍直到人走遠了才敢抬頭。這位是殿下最信任的侍衛，神出鬼沒，誰都不敢招惹，誰也不敢過問的。

云珩輕而易舉地進了虞府，府中眾人尚在沉睡，他憑借著白日的記憶尋到了后院，毫無疑問，最致的那個院落就是虞秋的住。

夜融融，一片沉寂，唯有一間房中還亮著燈。

云珩看見燭，覺得虞秋興許是在給他繡荷包，畢竟是有事相求，而且白日里才說過。

走近幾步，從半開著的窗子里看見了虞秋。著白緞寢，簡單地披著件外袍，當窗提筆。

不知道在寫什麼，反正不是在繡荷包。

房間開著兩扇窗，云珩走到另一扇窗前，堂而皇之地抱著雙臂倚窗看去。

看不見紙上的東西，便只能盯著人看了，見虞秋釵環已卸，細的長發鋪在纖瘦的肩背上，發尾垂至腰間，腰被袍遮擋不可見。

袖口略微挽起，著纖纖手腕，上面還有一只玉鐲未取下來。

云珩視線在玉鐲上停留稍許，確認那位置就是他白天抓過的。他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掌。

虞秋神認真，就著燭燈時寫時停，停下時柳葉眉會皺，口中碎碎念叨著，像是在為什麼事發愁。

什麼事能讓愁到四更天還不睡下

云珩越過窗口走近，這回就停在虞秋正面對著的小窗外，只隔著開著的半扇窗，他甚至能聽見虞秋的呼吸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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