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螞蚱連聲嘖嘖,“厲害厲害!瞧瞧,講究著呢!”
“可不是,這麼喊冤,我瞧著比咱們強。”大頭長脖子,看的津津有味。
“那還是比不了咱們。”螞蚱忙正糾正。
“咱們跟他們不是一個路子,沒法兒比。”小陸子再糾正了螞蚱,胳膊抱在前,嘖嘖不已。
“咱們怎麼辦?就?看著?”大頭踮起腳,從眨眼就聚起來的人群中找里正。
“老大說了,就讓咱們看著。”小陸子抬出一只手,像聽曲兒一樣,照著那群婦人的哭訴慢慢揮著。
還真是,都在調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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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安村的里正放話要告狀那天,鄒旺就親自去了一趟縣衙,請見伍縣令時,一兒沒瞞的說了宋書的事兒,并轉達了他們大當家的意思:
要是吳家遞了狀子,這案子,請伍縣令一定要秉公審理。
伍縣令家算是寒門,家產小康,當的人麼,他是他們伍家頭一個,在他之前,他們伍家最有出息的,是他二叔,秀才出,一直專心讀書考試,考到年過三十,家里供不起了,只好跟著妻舅學做師爺,當然,伍二叔秀才出,就不師爺,幕僚。
伍縣令考中進士,點了頭一任縣令起,伍二叔就辭了舊主,趕到伍縣令邊,幫辦公務。
送走鄒旺,伍二叔從屏風后出來,眉頭擰一團。
“二叔,這事兒,怎麼秉公?”伍縣令一把抓下帽,用力撓頭。
“這事兒,只能秉公!”伍二叔坐到伍縣令旁邊。
“我知道只能秉公,肯定是只能秉公,可這事兒,怎麼秉公?”伍縣令一臉苦楚。
“那位鄒大掌柜,話說的明明白白,那位宋娘子,被他們大當家,就是那位桑大將軍,已經收到麾下了!
“這句最要!收到麾下!那這人,就是桑大將軍的人了!”伍二叔一臉嚴肅。
“這一句,我聽到的時候,就知道了,這一句是題眼!
“二叔,這些都不用說了,咱得趕議議,這案子,怎麼既秉公,又……那個!”伍縣令看起來更加苦楚了。
“別急,咱們先好好捋一捋!”伍二叔沖伍縣令抬手下,示意他別急,“鄒大掌柜說,吳家無無證,沒有婚書,也沒有契,是這麼說的吧。”
“對。契得要稅契,偽造不易。
“可那婚書,還有證,這不是,隨手補一份不就行了,鄉下人窮苦人,哪有什麼婚書。”伍縣令這是第二任縣令了,對諸般手段,已經十分了然。
“咱們就是秉公。”伍二叔擰著眉,“等他們來遞狀子時,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一不茍,先看看再說。”
“嗯,只好這樣,二叔,瞧那位鄒大掌柜那幅有竹的樣子,說不定,他們手里有東西。”伍縣令欠往前。
“嗯,我也是這麼想。一會兒我就到前面簽押房守著,要是有人告狀,別耽誤了。
“唉,不這個案子,只要王爺和大將軍在咱們高郵,只要有案子,就得好好秉公,不秉公,還得明察!”伍二叔眉頭就沒松開過。
“咱們哪一個案子沒秉公?不過,以后,這案子還不知道怎麼查怎麼審,要是都像人命案子,咱們只查不審,那秉公不秉公的。”伍縣令的話頓住,“查案子也得秉公。
“秉公容易,明察難哪。”伍二叔嘆了句。
“可不是,要是像評書上那樣,能通就好了。”伍縣令十分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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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二叔一直守在衙門口的簽押房,下安村一群婦人跪在衙門口,哭沒幾聲,衙門里就出來了一個書辦和兩個衙役,書辦接著狀子,兩個衙役將跪了一片的婦人驅到八字墻后面等著。
一會兒功夫,審案子的大堂里就鋪陳起來,衙役們站兩排,伍縣令高坐在臺子上,伍二叔站在臺下,看著下安村一幫人的兩個衙役,將舉著狀子的吳老娘帶進公堂,其余諸人,跪在了公堂門口。
吳縣令拎著狀子,看著跪在大堂中間的吳老娘。
吳老娘一只手捂著臉,哭一聲喊一句大老爺作主。
“別哭了,你這狀子上,到底告的是誰?”吳縣令抖著狀紙問道。
“就是那街口那大腳店里,那一幫人,搶了我兒媳婦,還有倆孩子,大老爺作主啊!”吳老娘哭的是真傷心。
是真難過,兒子三十大幾才弄了個媳婦,生一個丫頭片,生一個又是丫頭片子,還沒生出兒子,就跑了!
“你們都是吳家的?誰來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伍縣令看向門口跪的那一堆。
“小的是下安村里正。”里正急忙往前爬了幾步,跪到吳老娘旁邊,將大牛媳婦怎麼跑了,他們是怎麼知道的,以及找到邸店的形,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既然邸店里那位,你剛才說他姓什麼?”伍縣令問了句。
“說話的時候,就聽說他是大掌柜,后頭,小人打聽過,說是那位大掌柜姓鄒。”里正忙答道。
他打聽到的,除了姓鄒,還有句是順風的大掌柜,不過這句話,他不打算說給伍縣令聽。
“鄒大掌柜!”伍縣令擰著眉,掃了眼他二叔,從簽筒里了紅頭簽出來,遞給他二叔,“去傳喚這位鄒大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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