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午后,沈明青坐車出來,往宮中請見沈賢妃。
沈賢妃看起來有幾分疲憊。
“娘娘看起來不怎麼好。”沈明青仔細打量著沈賢妃,關切道。
“夜里多起了兩回,有點兒乏,你坐過來,咱們在這兒說話。”沈賢妃微笑著示意沈明青。
沈明青坐到沈賢妃旁邊,從榻幾上拿起人捶,笑道:“我給娘娘捶捶吧,活絡活絡,能舒服不。”
“好。”沈賢妃挪了挪,將平,“我瞧你氣也不怎麼好,你家里還好吧?”
“嗯。”沈明青似是而非的嗯了一聲。
沈賢妃沉默片刻,嘆了口氣,“你阿爹撤了差使,明書又挨了板子,你阿爹那個人,最是耐不住。
前兒你太婆過來,我瞧氣也不怎麼好。”
“阿爹還好,早就說要好好讀幾本書,如今總算得空兒了。”沈明青苦笑道。
“他要是真能讀得進去,那就好了。”沈賢妃煩惱的嘆了口氣,“他這撤差,為什麼撤差,你太婆跟你說過沒有?”
“嗯。”沈明青垂眼點頭。
“多大的事兒呢。明書挨板子那天,二哥兒去看他,回來跟我說閑話,我聽二哥兒那意思,明書委屈的很呢。
你阿爹怎麼說?也覺得委屈?”沈賢妃皺眉問道。
“我沒敢問過阿爹這事兒。太婆也不是專門說給我聽的,是阿爹跟太婆說時,我在后頭聽到的。”沈明青回避了這個問題。
“你阿爹撤差,這才幾天?你阿娘來過兩趟,你太婆來過一趟,你小姑母也來過兩趟了。唉。”沈賢妃抬手按在太上,煩惱的嘆著氣。
沈明青垂著眼,沒說話。
這話沒法接。
“前兒你太婆來,再前一天,你小姑母過來,說了半天,都是一件事兒,就是二哥兒的親事。
你太婆后頭都明說了,說你跟二哥兒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自小兒的義,說我姓沈,再怎麼,也得替沈家著想著想。”沈賢妃說到最后,煩惱中帶著幾分厭煩。
“娘娘的意思呢?這事兒,我只聽娘娘安排。”沈明青抬頭看向沈賢妃。
“這些年,我一直拿你當兒看,這是咱們娘兒倆的緣分。
你也是個明白人,咱們娘兒倆,也能說說話兒。
二哥兒那樣的稟,必定是要大爺監國的,二哥兒真要親自統理政務,那是滅頂之災,這一條,二哥兒自己也明白得很。
唉,這孩子,好在自知。
當初,還沒有北縣刺殺劫殺那事兒時,那時候,你二叔還活著,我和你二叔說過這事兒。
你二叔的意思,跟我一樣,大爺和世子,只能好,你二叔的意思,也是想讓你嫁進睿親王府,那時候,你二叔很著急,怕你小姑母再做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兒來,可文家那功法……
唉!”沈賢妃一聲長嘆,“后頭就真出事兒了,平白搭上了你二叔一條命。
現在,咱們只能試試了。
我跟皇上說說,讓皇上跟大爺商量商量,看看世子的意思,要是大爺和世子能點這個頭,那是最好不過,要是不能,”
沈賢妃的話頓住,片刻,才接著道:“就只能委屈你,你這親事,就全聽大爺安排,他說怎麼樣,你就怎麼樣,你看行不行?”
“好。”沈明青連連點頭。
能有這一回嘗試,已經極其激已及滿足了,至于與不,不敢多想。
第100章 真黑馬
寧和公主自然是一請就去的。
狀元樓的文會是兩天后,顧曦隔天見到顧瑾時,提了一句。
狀元樓這文會是慣例,銀子由禮部支出,出面的是國子監,主事兒的國子祭酒和諸博士,都是老持重之人。
顧瑾想來想去,實在想不出狀元樓這場文會,能生出什麼事兒,就點了頭,“要是有空,你也去看看熱鬧。
不是為了阿玥,那天到的,都是未來的棟梁,你去看看他們。”
“好。”顧曦爽快答應。
……………………
文會那天,黑馬一件蔥綠半長衫,戴了頂鵝黃幞頭,拿著他那把二十個大錢的名家折扇,昂出來,站在院門口,扶了扶幞頭,頗有幾分憾。
他最近才知道,士子們戴的,用簪子扣在頭頂上的,那才冠,他這幞頭,是帽子,不冠!
他很想買頂銀冠……銀冠太貴,銅的也行啊,聽說還有木頭的,那也行啊,他馬云燦作為大家出的讀書人,是該戴冠的。
不過,這冠的事兒,他提都沒敢跟老大提。
金和竄條都是平時打扮,只不過,一靛藍夏布裳是新的。
金做過兩綢子裳,可那綢子裳太,又不耐臟又不耐磨,兩綢裳,都是上一天,就磨破了,心疼的他兩夜沒睡好,他再也不穿綢裳了。
竄條跟著金,也做了一綢裳,一直沒舍得上,今天要去狀元樓文會,一大早起來穿上,在院子里轉了三四圈,又進屋換下來了。
那綢子溜溜涼颼颼,他總覺得沒穿子,總想夾著,兩只手往下捂。
唉,還是算了,這綢子穿著跟沒穿一樣,萬一掉下來,真了沒穿子,他也不知道,還是別穿了。
一行四人,在狀元樓側門會外,等到寧和公主,往側門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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