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江都城的時候,也悄悄往江寧城安排了何水財,還讓何水財在江寧城買了宅子,報了戶。
就是打著主意,萬一兩家打起來,我們就看況,哪家贏了,我們就做哪家的人。”李桑看著顧曦笑道,“畢竟,兩家都是同樣,沒有哪家是非我族類對不對?
江都城的夜香行,在二三十年前,也是江寧夜香行的分舵,江都不江都,江寧南城,是不是?”
顧曦眉高抬,片刻,無語失笑,看著李桑笑道:“那現在呢?”
“現在我們了南梁通緝的要犯,夜香行也被他們洗了,沒辦法再左右逢迎了。”李桑嘆氣。
“看來是我連累了你。你的意思我懂。唉。”顧曦往后靠在椅背上,嘆了口氣,“差不多的話,大哥也說過,不只一回。
我不強求他們怎麼樣,不過,我要盡自己的本份,慶安老號,還有歙州商會這些,在齊地擁有四海之前,我信不過他們。
你要想讓他們進來做郵驛生意,行,大哥也不會不點頭,只一樣,不管他們做哪條線路,順風都必須跟進去。
暫時,不許他們有自己的遞鋪,你借遞鋪給他們用。”顧曦不客氣道。
李桑沉默片刻,點頭,“好。”
“蠻王家的春餅做的極好。”大約是覺得剛才的話題過于沉重了,顧曦提高聲音笑道:“剛剛如意說,聽說咱們要來,他們回去請了老東家親自來做餅拌春菜。
他們現在的鐺頭,是老東家的孫兒,說是已經得了老東家的真傳,其實還是差了一線,還得歷練幾年。”
“是聽說你要來,我是沾了世子的。”李桑沖顧曦舉了舉茶杯。
顧曦失笑,“這一回真不一定是,剛剛如意說,人家是聽說大當家的要來,才去請的老東家。
這建樂城里,你這名氣,響亮得很呢。
潘定山說,昨天文會上,有不人專程謝你?”
“有潘相家二爺陪著,是二爺的面子,謝我不過是個借口。”李桑笑。
“對了,有個笑話兒,是致和告訴我的。
致和說,有個偏將,到建樂城接公務,媳婦讓他帶幾餅好茶回去。
他買了茶,走前和致和告辭,納悶的問致和:
說那掌柜聽說他給媳婦兒買茶,非要送他一個上好的茶針,說是什麼探花茶針,他跟致和說,他家沒有讀書人,要探花茶針干啥?”
李桑哈哈大笑。
顧曦笑的拍著椅子扶手,“聽說,現在各家茶坊賣茶,都奉送探花茶針一枚。”
第83章 生死
文誠的生辰,是以文氏族老看到他,撿他回去那一刻,往前推一個月,得來的。
因為這個,小時候,每年文誠過生辰,都是去給族老磕個頭。
后來文誠到了建樂城,族老七十多歲喜喪走后,他這生辰,他自己再沒放在心上,也再沒過過。
文誠的生辰是二月二十七。
二十七日那天一早,顧曦散朝的路上,撞上了長長一隊新新帽、鮮亮喜慶的鑼鼓隊。
鑼鼓隊后面,是捧著巨大的壽桃,捧著夸張的壽面,捧著一大束一大束鮮艷的牡丹、月季、木香、報春,山茶等等應季鮮花的長長的隊伍。
二月底三月初,正是百花爛漫的時候。
這支鮮亮喜慶,熱熱鬧鬧的花山花海的隊伍,和顧曦一條道,直奔睿親王府,停在他那個西院諸人進出的西側門外。
嗓門響亮的小廝兒唱著祝壽詞兒,將一個個壽桃,一盒盒壽面,一束束鮮花,送進側門,賀文先生壽。
顧曦站在正門臺階上,瞪著側門前熱鬧的花海,看著文誠一頭沖出來,對著面前的花海,目瞪口呆。
“去問問李姑娘。”顧曦一邊往里走,一邊吩咐如意。
將睿親王府寬敞的側門外擺滿鮮花后,幾個如今建樂城里最紅的小曲兒名家,站到睿親王府側門前,敲著檀板,高聲唱起了賀壽的吉祥詞兒。
如意跑的飛快,順風速遞鋪子里沒找到李桑,炒米巷也沒找到,只好急奔回來時,睿親王府門口,小曲兒名家已經唱的閑人堵了半條街。
小曲兒之后,是幾家戲班子的吉祥帽子戲小折子戲。
顧曦干脆站在側門里,看著他那扇側門外,戲班子走了,雜耍涌上來,雜耍走后,是一隊散樂……
一個接一個,片刻不停,直到天都黑了。
“你得罪李姑娘了?”顧曦看的頭大,看著苦著臉站在他旁邊的文誠,忍不住問道。
“這是賀壽。”文順之看了一天,一點沒覺得累,正興致,忍不住糾正了句。
“你見過有誰這麼賀壽的?”顧曦堵了句。
“這不就是。”文順之一邊笑,一邊指著側門外。
顧曦忍不住給了文順之一個白眼。
“天黑了。”文誠一口氣沒松下來,一隊隊腳步輕捷的小廝兒,舉著青傘,青傘四圈掛著梅紅縷金的小燈籠,從側門開始,旋轉著傘,一隊隊過來,再一隊隊往外旋出去。
空中,垂落下來的夜幕中,一大片一大片的煙花炸開,絢麗奪目。
……………………
第二天散朝后,顧曦推著顧瑾,進了明安宮。
“昨天是怎麼回事?”一進宮門,顧瑾立刻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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