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娘的煩!
我的規矩,你傷了我的人,傷一個,賠二條命;殺了我的人,一賠五。
這會兒,要是聶婆子已經死在你手里了,那多好!
要是那樣,這會兒,我就能一口氣殺了你們姓封的五個人。
你算一個,再把你那些兒子孫子捆過來,讓你挑,你挑一個,我殺一個。
又爽氣又有意思。
可惜,聶婆子還活著,我暫時不能殺你。唉。”李桑憾無比的嘆著氣。
封掌柜聽的驚恐萬狀。
憑著直覺,他確信說的都是真的。
硯臺里很快就磨了滿滿一硯墨,滿的從四周撲出來。
李桑將墨條扔到床上,抬腳踢暈封掌柜,將他踩平,彎著腰,用短劍在他肚皮上仔仔細細的畫了只王八,將墨慢慢倒進線里,看著墨都侵進去了,站起來,欣賞了幾眼,轉出屋。
……………………
棗花和聶大仿佛等了一百年,才等回了李桑。
聽到推門聲,兩人一起往外撲,一起撲倒在李桑腳邊。
“大……大當家的。”棗花一骨碌爬起來的極快。
“這是嚇的?”李桑看著直站在自己面前的棗花,和總算爬起來的聶大。
“封掌柜家大業大,還有打手……”棗花抖著,真是嚇壞了。
“嗯,院子很大,他最近新納了個小妾?小,好看。
把燈點起來,燒點水,我洗把臉,鞋子了,有炭盆嗎?得烤烤鞋子。”李桑邊說邊將外面的黑服下來。
李桑一連串的吩咐下來,棗花和聶大心神歸位,聶大趕去燒水生炭盆,棗花拿了雙自己新鞋給李桑,著聲音問道:“大當家的真去封家了?”
“去了,我不會罵人,就在他肚皮上畫了只王八。”李桑愉快的答道。
棗花瞪著李桑,呆了片刻,突然噗笑出聲,笑的直不起腰。
這一瞬間,棗花突然覺得,眼前的大當家的,不那麼可怕了。
……………………
第二天一早,李桑拎著棗花寫的那張狀紙,在衙門口會合了葉先生,在淮府安府尹進了衙門,喝上頭一杯茶之前,遞進了狀子。
師爺從衙役手里接過狀子,只看了一眼,就急奔去找安府尹。
“府尊,來了來了!還真來了!”師爺一頭扎進安府尹屋里。
“你看看你,什麼樣子?什麼來了?”安府尹剛剛端起茶杯,不滿的橫了師爺一眼。
“肯定是順風!您看看,這狀子遞進來了,告的是狄秀才!這會兒告狄秀才!肯定是順風啊!”師爺將狀紙遞上去。
“啊?”安府尹急忙放下杯子,手接過狀紙。
順風速遞鋪一開出來,因為做的就是郵驛的事兒,關著軍務,至從建樂城到無為府這一條線上的吏,沒人不關心這件事。
后來四海通達又開出來,一開出來,就是一幅兩家打擂臺的樣子。
吏們,特別是為的,多多都有幾分路子,這路子哪怕只有一星半點兒,也足夠他們知道,順風后頭有人,四海通達后頭,也有人!
兩家這擂臺打了兩三個月,這一條線上的大小吏們,這心也提了兩三個月,唯恐這兩家短兵相接的頭一戰,發生在自己治下,那可就是一個不好,自己就得做了這兩家擂主的祭品了。
昨天那張狀告聶婆子的狀子一遞上來,安府尹就提起了全幅心神,這會兒聽說有人告昨天的原告狄秀才,安府尹立刻就進了比當年考春闈還張的狀態。
“來的是什麼人?你看到了?”安府尹沒看狀子,先問了句。
“一個人,二十歲左右,一幅男人打扮,長的好看,英氣。
還有位長衫先生,四十歲左右,瞧那打扮,應該是有功名的。”師爺描述的很詳細。
“聽說順風的東家,是個人?”安府尹眉抬起來了。
“對對對,難道這個,就是順風的東家?”師爺有點兒不敢相信。
“等我看看告的什麼。”安府尹用力抖了兩下狀紙,一目十行掃過,慢慢轉頭瞪著師爺,師爺急忙頭湊上去看。
“這告的……”師爺點著狀子,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狀子寫的十分簡單,第一條狀告狄秀才納妾,第二條告狄秀才五次縣考三次沒過一次告病,第三條告狄秀才去年認保做假。
三件都是極小的事兒,可確實件件違反律法,每一件,都足夠革掉狄秀才這個秀才功名,再打上幾十板子,或是在八字墻前枷上幾天。
“府尊,這要是……這可不是狄秀才的事兒!”師爺于刑名,這會兒心眼特別好使,一瞬間的功夫,就把該罰的人想了一個遍兒。
三件事,他家府尊件件有失察之過,加一起,足夠一個大罰了,這一個大罰下來,他家府尊的前程,差不多就到此為止了!
“府尊您,學里的教諭們,學政,大約還有洪漕司……”師爺越說越驚心。
這一圈兒的人,全有不是!
這要是個平頭百姓,往衙門遞了這麼一張狀子,他都不用往上稟報,直接就打出去了。
可眼前來遞這份狀子的這位,后頭有人啊!
這一件兩件三件,說生出事兒來,那就真能生出事兒來!還是大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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