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二爺恤，不過二爺這杯酒，世子可不能不喝。”沈明書接著二皇子顧琝的話笑道。

顧晞斜瞥了他一眼，喝了杯中酒，示意小侍給沈明書添了酒，沖沈明書舉了舉空杯，似笑非笑道：“把酒喝了，今天是大哥的生辰，大家都要高高興興。”

兩人側對面，顧昀一臉笑看著兩人。

沈大郎這個皇子伴讀，最見不得人家不把二爺當太子爺看待，可這會兒拿話刺他這個大哥，就有點兒太沒眼了。

二爺是必定要承大位的，可這會兒，畢竟還只是個郡王位，在大爺這位大哥面前，又是在大爺生辰的時候，太不知變通了。

唉，沈家就沒有一個能真正識大撐家主事兒的，這一點，他和他阿娘一樣發愁。

沈明書瞄著顧晞手里的空杯子，正猶豫著是自己給他添上酒，還是小侍添酒，顧晞出手指，在沈明書手里的酒杯上敲了敲，“趕喝，再不喝我可要灌了。”

“還不趕喝了。”顧琝嚇了一跳，趕拍著沈明書催促。

上回大郎被世子拿著酒壺灌酒，嗆的足足咳了大半個月。

沈明書仰頭喝了杯中酒，舉給顧晞看時，顧晞已經轉向顧暟。

“不敢當，我自己來。”顧暟忙站起來，從小侍手里接過酒壺，給自己滿上，沖顧瑾舉了舉，仰頭喝了。

挨著顧暟的是顧暃，著杯子站起來，“我量淺，就這些吧。”

顧晞沒說話，只沖顧暃舉了舉杯子，越過，站到沈明青旁邊。

沈明青站起來，沖顧晞曲膝笑道：“不敢當，該我敬大哥和世子的。”

“量淺不必勉強，大哥一向講究隨心自在四個字。”顧晞沖沈明青舉了舉杯子，喝了杯中酒。

沈明青笑謝了，將杯子滿上，幾口喝了。

寧和公主正越過文順之，時不時看一眼文誠，想找機會說上話。

可文誠卻全心全意的關注著酒桌上的每一個人，只除了。

“阿玥是好酒量，喝了這杯。”顧晞往寧和公主的杯子里加了些酒。

“一會兒我也替大哥敬一圈。”寧和公主端起杯子，幾口喝了，和顧晞笑道。

“你還是喝幾杯，一喝多了就發酒瘋，回回都鬧得讓人頭痛。”顧瑾忙接話笑道。

顧暃噗的笑出聲。

沈明青一邊笑一邊拉著寧和公主坐下。

“就一回……”寧和公主臉漲得通紅，嘟囔著坐下。

顧晞一圈敬下來，二皇子顧琝又舉杯讓了一圈，顧暃就扶著頭，聲稱量淺酒多了，得回去歇著了。

顧瑾并不多留，吩咐顧晞替他送諸人出去。

第27章 謀與殺

顧晞最后一趟，送走二皇子顧琝和沈明書，回到眨眼間就收拾干凈的后堂。看著微微有一倦意的顧瑾，坐到他旁邊，皺眉抱怨道：

“年年都這樣，又熱鬧不起來。照我說，你就別難為自己了，拉不到一起去。”

“我知道，不是為了要拉到一起，只是要告訴他們，也是要告訴大家：

再怎麼樣，眼下顧沈都是一，都要一！”

顧瑾說著話，往后靠在靠枕上，看著顧晞微笑道：

“小事見大事，你一直都能顧全大局，沈家，一直都像今天的沈明書，分不清輕重，掂不出深淺，看不到真假。

你經歷了這一場劫難，也算有點兒好，皇上應該不再想著拆分睿親王府了。”

“只是暫時不想而已。”顧晞呵笑了一聲。

“皇上一年比一年病弱。別想太遠。”顧瑾看著顧晞。

顧晞嗯了一聲，說起了閑話。

……………………

文誠和文順之出了晨暉門，同時長舒了口氣。

“年年都有這麼一回，不瞞你說，從進了臘月，一想到這場子事，我都要做噩夢。”

文順之一邊說，一邊做了個抹了把汗的樣子。

“是尷尬了些，可這點子尷尬，就能讓你做噩夢了？”

文誠看著夸張抹汗的文順之，忍不住笑。

“怎麼不能做噩夢？我最怕這樣的尷尬。

再說，要是別人家的尷尬也就算了，退一步看個熱鬧，可這是大爺的生辰，可不是別人家的尷尬。

唉，真不知道大爺是怎麼想的，尷尬這樣，還非得年年來一回。”文順之連聲嘆氣。

“這是大爺的態度，也是這一半睿親王府和那一半睿親王府，以及永平侯府的態度。

不知道多人盯著這場尷尬的生辰宴呢。”文誠聲音很低。

“唉，大爺不容易。”片刻，文順之低低應了句。

兩人沉默往前，走出一段，文順之腳步微頓，側頭看著文誠，“剛才，公主跟你說了那麼多話，你一句不接，也太……”

文順之一只手平攤出去，再平攤出去，他想不好該怎麼說文誠那份不近人。

“都是沒話找話，用不著接。”文誠聲音極低。

“就是沒話找話，你也不好一句不接。

到后來，你擰著頭沒看到，公主那樣子，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文順之語調神里，都著薄責。

“一句不接才最好。公主小孩子脾氣，過一陣子就好了。”文誠低著頭，看著自己揚起落下的長衫下擺。

“唉！”文順之沉默了好一會兒，一句話沒說出來，只嘆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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