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逸眼底一，怯怯地著兄長，不自覺地咽了下唾沫，說道：“哥，您、您忙自己的事就好。”

展懷遷帶著威脅的笑意，看起來并不可怕，瞪了弟弟一眼便道：“走吧，先去賠不是，別讓人說我們仗著父親，在外頭橫行霸道。”

且說今日與懷逸起沖突的，是尚書右丞府上的公子，尚書右丞雖不大，但負檢查之職，牽扯各方利益，是被人挾制，也會被奉承討好的存在。

但右丞大人十分忙碌，平日里極有力管教兒，直到兄弟倆登門，右丞大人尚不知兒子在學堂與人打架。

此刻在府中正廳相見，展懷遷言語謙和，彼此說的都是些不痛不的客氣話，然而他從剛才進門起，目就落在了東墻懸掛的一幅畫上，那是外祖父曾經想要找尋的古畫，雖談不上價值連城，也抵得起萬金。

然而以右丞的發家史來看，若非祖傳此古畫，必然無法從正經途徑得到此名作，就不知是誰賞的，還是誰孝敬的。

第549章 比米酒還甜的小兩口

小孩子打架常有的事，兩邊都謙虛好說話，事很快就得以解決。

離開尚書右丞府，展懷遷沒有責備弟弟，反而帶著他去逛了幾家書齋，挑選他喜的筆墨紙硯。

雖說平日里，家中時刻備著最好的文房四寶供公子們使，但也是給什麼用什麼，能自己選擇并做決定，懷逸很高興。

只不過，哥哥陪他逛街與他談心是一回事，到了家，還是被罰去祠堂反省一個時辰，連帶晚飯都不許吃，懷逸不敢爭辯，唯有老老實實去挨罰。

自然家中都是疼他的人，他反省好回到文儀軒，二姐姐就張羅下人去蒸螃蟹，還說二哥不讓吃晚飯，可螃蟹不算是飯。

這事兒當玩笑傳回觀瀾閣，展懷遷正一面系上的帶子，一面對七姜說：“若是從前，他只會在心里憋悶，不會去勸阻，更不會手打架，自從遇見你，這子是徹底放開了，可沖打人并非好事。”

七姜捧著夜行在一旁，心思已經飛去宅門外，反正懷逸是好孩子深信不疑，不急著這會兒擔心，還不如擔心相公等下出門去，能不能順順利利地回來。

“我想和你一起去，我也想爬房頂。”小聲打著商量，“我小時候也想當俠的。”

“莫說你眼下懷著孩子，便是尋常時候，我也不能帶著你。”展懷遷嗔道，“什麼俠，我又不是去行俠仗義，若能不做這些事，我才安逸。”

七姜把袍遞給相公，展懷遷很快就練地穿上，這夜行窄袖窄腰、利索湊，比不得平日里闊袖長擺、風姿翩翩，夜行做任務，絕不容許被衫礙事。

“那以后給我做一套這裳，我過過干癮。”七姜了料子，其實是擔心相公的安危，可不敢說什麼喪氣話，就了這幾句胡攪蠻纏。

眼地著相公，換來溫的一吻，展懷遷怎麼會不知道的心思，說道：“放心，我會平安歸來，等月牙升到了那頭，我就到家了。”

“嗯，我等你……”七姜不敢糾纏，目送丈夫消失在夜里后，才輕輕一嘆。

等有機會回家鄉，一定要好好和爹娘哥嫂說道說道，這京城里當可不是什麼事兒，頂天的榮華富貴，且得有命才承得起。

自然，尚書右丞府比起晉王府和皇宮，真真不算什麼，展懷遷輕而易舉就闖府邸深，查到了他想見到的東西。

不出他所料，能外祖父眼的古畫被隨便掛在會客廳里，只因右丞大人的字畫古玩已多到要專辟出幾間房來堆放，再值錢的東西也不稀罕了。

展懷遷來去無影，反倒是回太師府，察覺到了暗探的靜。

要說那幾個人埋伏在家周圍已經好些天，可他們什麼也不做，仿佛僅僅為了監視展家人口的一舉一，他便沒有打草驚蛇，耐下心來，等著抓他們背后的主子。

夜已深，京城各漸漸歸寧靜，唯有皇城門前的夜市還亮著燈。

但這夜市也非人人都逛得，京城之大，城南城北跑一趟，坐馬車都要一兩個時辰，但離得近些，可就方便了半夜饞的。

這會兒，在上清的房門外，值夜的婆子眼等來了姐妹，捧著一大包燒和一瓦罐米酒，高興地說：“喝兩口唄，酒是府里賞的，我路過夜市就捎了只，這個月中秋賞一回，結月錢又賞一回，可不得好好犒勞自己。”

“咱們吃酒，要不要？”

“這米酒是甜的，沒什麼酒味，跟醪糟似的，醉不倒。”

“偏是這甜的才容易醉……”

“說起甜的來，我可是見著比酒還甜的，你猜這大晚上，我在夜市遇到了什麼人？”

臥房里，上清大半夜聞見燒的香氣，又聽見悉悉索索講話的靜，心里很是浮躁，奈何嗓子啞了發不出大聲，便踉蹌著爬起來，想到門前來訓斥這幾個婆子。

然而剛走到門下，就聽外頭的人問：“不能吧，這麼晚了，不是說夫人有了，張嬤嬤怎麼還能放出去吃攤子。”

上清心口一，早已瞪大了眼睛，又靠近了門幾步，好聽得更真切。

果然另一個人說：“可不就是懷了孩子，這一會兒淡了一會兒咸了，時不時就想吃些什麼，哪怕大半夜的，非得吃了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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