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和郡主都從小與皇室打道,們清楚那禮親王的輕重,或許也知道他背地里見不得人的事,七姜雖與那位無冤無仇,可但凡是個好人,都不能因為想要的婿要不著,就跑去打別人家的姑娘,實在厭惡得很。
“娘娘,徐夫人告甄家的事是一宗,我還有一件事。”此刻,七姜正經道,“近來城中新開了好幾家清樓,我曾聽展懷遷提過,朝廷雖允許勾欄瓦舍存在,但都登記在冊,若無衙門公文不得私自開業,且城中能有幾家清樓皆有定數,怎麼就突然之間,新開那麼多。這些天,隔幾日就有姑娘上街巡游,我就不說什麼有傷風化了,連我們府里的丫鬟都奇怪,哪兒來那麼多清白子心甘愿火坑,可別是捅了人販子的老窩。”
太子妃深居宮,雖有時時將天下事告知,也有家中書信往來,可所知所見終究有限,更別提什麼民間疾苦,譬如這樣的事,若非七姜告訴,飾太平的們,絕不會提起半個字。
陳茵已然眉頭蹙:“恐怕是有人在控這營生,他們斷然沒膽子私自開張,若是拿了公文的,那里頭就有文章做了。”
瑜初問:“這事兒,咱們能管嗎?”
陳茵冷聲道:“不能管也能查,先查了再說。”
瑜初回頭看向圣駕遠去的路,說道:“皇上能當面讓禮親王下不來臺,手里必定已經了什麼,這位仗著年輕時與皇上親厚,又仗著幾分功勛,近年來很是了不得。只不過從前有個晉王在京城橫行霸道、張揚跋扈,相形之下禮親王府的所作所為,就仿佛不那麼可惡了。”
陳茵意味深深地說:“昨日皇商送冬炭進宮了。”
瑜初立時會意:“皇城里好些供給都在他手里,吃的用的,也有十來年了吧?”
七姜懵懵地著二位,皇室的事實在是不悉,生怕太子妃和郡主聊著聊著就忘了,道:“娘娘,那些清樓,可一定要查一查。”
陳茵溫和地笑道:“徐夫人告甄家的事,給瑜初,清樓的事,我派人去查。溫言夫人,請你好好回家安胎,與本宮保持書信往來。”
七姜這下安心了,乎乎地一笑:“不怕,等娃娃落地,我又是一條好漢。”
們說著話,便繼續往上林苑去,還要裝一裝正經賞花,戲碼要做足,但方才發生的事,已經從宮傳出去,哪怕宮人們不敢輕易多,也有展懷遷或是其他人在后宮安的眼線。
文淵殿外,展懷遷聽罷了宮人的傳話,知道七姜沒和任何人起沖突,他先安下心,但聽說郡主的事,一抬頭,剛好見霍行深從門下進來。
兩天不見,這人憔悴得多了,不知昨晚是不是又被他父親罰跪,上回自己還問他,難道是打不過老子,看來他還是沒能真正反抗。
“霍大人。”
“展副將軍。”
展懷遷溫和一笑:“借一步說話。”
第533章 若不得兩相悅
宮里的事,早晚會傳出去,不知霍行深聽到的會是被如何編排過的話,展懷遷覺著自己,有必要將事實先告訴他,既然遇上了,那說得越早越好。
文淵殿宮墻下,零星幾個太監捧著件路過,除此便只有他們二人,好一陣沉默后,霍行深問:“郡主傷得嚴重嗎?”
展懷遷道:“要看怎麼算了,若論命,那是無礙的,但用眼睛看,臉上有被掌摑的淤青和腫脹,腦袋上還纏著棉布止,那一下磕的不輕,據說郡主躺了一天一夜。”
堂堂親王,這般不可理喻,霍行深直搖頭:“禮親王何至于此,甚至親自手,是欺負郡主一個姑娘家獨自在京城?”
展懷遷道:“郡主的脾氣,皇室皆知,禮親王該是考慮到,派王妃或是旁人去規勸只怕鎮不住,他們叔侄之間發生了什麼沖突,我們不得而知,可國法家規,都不到他闖去瑞郡王私邸手。”
霍行深沉默了須臾后,開口道:“我爹暫時失去了王爺的信任,他這個中書令怎麼來的,我想你是明白的,為了保住位,他對王爺言聽計從,什麼風骨都沒了。如今因我與郡主的婚事不了,王爺厭棄了他,他便怨恨我,呵……”
展懷遷笑道:“說起來,你雖是吾輩之中的佼佼者,可京中才俊何止你一人,王爺為何非要選定你。說不好聽的,令尊也不過是屈居禮親王府門下,王爺若是要拉攏勢力,我這樣的世家子弟,豈不是更好?”
霍行深笑了:“我該說羨慕嗎,羨慕你隨口就能顯擺家世。”
展懷遷抱拳道:“無意冒犯,只是好奇其中的緣故。”
霍行深有了幾分神,解釋道:“靖元郡主早逝是王爺一痛,據說皇室中為此嘲諷他的也不在數,畢竟從郡王晉封親王十分見,禮親王府必然遭人嫉妒,因此王爺的傷痛了旁人的笑話,他對此耿耿于懷,才想我能再與小郡主結親。此外,霍家勢微,我爹依附于王爺,我但凡有些能耐,能在朝廷里闖出些什麼,當婿的將來也必定對他言聽計從,若是你這般世家子弟,本不把王府放在眼里,他又要如何擺布?說白了,王爺要我做婿,并非看中我的才貌家世,僅僅是為了將來能掌控可以為他在朝中謀利的人,自然,這都是我揣出來,并未求證過。”
眼前的人,說得冷靜又平淡,似乎是習以為常的人生,習慣了為家人飛升的籌碼,習慣了被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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