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欠罵了?”展懷遷生氣了,說道,“一會兒跟我回觀瀾閣,問問你二嫂怎麼看,讓好好罵你幾句,你就舒坦了?”
“哥……”
“再有這樣的念頭,別我哥。”展懷遷嚴厲地說,“想跪祠堂是不是,誰許你有這樣的念頭?”
玉弱弱地垂下眼簾:“你兇什麼?”
展懷遷毫不心:“下了馬車,方才那些話就都忘了,若再提起來,我決不輕饒,記住了嗎?”
玉更委屈了,先頭的擔心驚恐一腦涌出來,小聲啜泣著,可哥哥不理也不哄,直到回了太師府。
四夫人因擔心未來婿,早就在門里候著,見閨回來了,急急忙忙迎出來問:“怎麼樣,他那麼大個頭一個人,怎麼就病了?”
玉側過去拭眼淚,四夫人看了更著急:“你、你怎麼哭了,病得很嚴重嗎?”
展懷遷淡定地說:“嬸嬸,我哥是累著了,沒事,將養幾日就好。”
四夫人再三問:“當真沒事嗎,請太醫了沒有,咱們家葉郎中呢,他醫最了得。”
玉徑直走開了,四夫人喊也不理會,還是展懷遷說:“回來的路上,這丫頭說些有的沒的,被我訓斥了,心里正委屈呢,是我和鬧不愉快,嬸嬸別擔心。”
四夫人好生奇怪:“你們兄妹倆還能吵起來?”
展懷遷笑道:“嬸嬸別擔心,我哥沒事,后幾日玉白天過去照顧,我娘要給姜兒上課,家里的事就只能辛苦您了。”
四夫人笑道:“這是應該的,只要世恒那孩子好,只要你妹妹順利出嫁,怎麼都,管幾件家務事算什麼。”
他們說著話進家門,過門檻的一瞬,展懷遷聽到了瓦片踩踏的靜,附近屋頂上有人,大晚上來這里,想必是盯著自己了。
“嬸嬸。”
“什麼事兒?”
展懷遷道:“近來朝廷有幾件大事爭辯不休,外頭也是風言風語的,您若出門,仔細旁人來套話或行騙,不認識的不相的,都離遠些才好。”
四夫人皺起眉頭,想問又不敢問,先點頭答應了。
展懷遷猜出嬸嬸的心思,說:“您放心,怎麼都不會耽誤玉出嫁,一定風風把玉嫁出去。”
四夫人這才高興了,又說了半路的話,之后各自分開,展懷遷擔心母親惦記哥哥,便來謫仙居回話,不想父親今日已經回來,父子倆相見,他心里的疑又上了頭。
昨夜父親見貴妃的事,他若不主提起,自己便是問也會被敷衍過去,但展懷遷的能力只能到這一步,再也打聽不到貴妃那麼急地找父親是為什麼。
“上清從家里跑了,兒子已經派人沿途尋找,不愿再出現在京城。”展懷遷向爹娘稟告道,“姜兒懷著孩子,經不起任何拉拉扯扯,原先能一個打十個,往后一年里可容不得任何傷害。上清早就瘋了,天知道會做出什麼事,兒子不想用仁慈去換日后看著姜兒傷的眼淚。”
大夫人頷首:“保與晉王撇清關系,我們已是仁至義盡,若實在不安分,就不必再仁慈了。”
展敬忠沒說話,默默地吃著飯菜,展懷遷又深深地看了眼父親,才行禮告辭。
兒子走后,大夫人忽然發問:“你們父子二人是怎麼了,朝堂上的事有了分歧?”
展敬忠頷首:“皇上要打仗,要開拓疆土,你兒子不僅不讓,連太子都為他撐腰,這下變皇上和太子較量,我夾在中間很是為難。”
大夫人淡淡一笑:“皇上他真想打仗,真稀罕那幾塊寸草不生的土地嗎?”
這一邊,展懷遷離開謫仙居后,就找來大管事,命他這幾日加強府中關防,并嚴查下人的進出,不許私相授,他過幾天要親自巡查。
大管事跟著老爺那麼多年,什麼沒見識過,不用問都知道其中的輕重,一一應下后,便忙著去安排。
待回觀瀾閣,沒想到玉先來了,和七姜依偎著,仿佛還小聲啜泣,分明年小的嫂嫂正溫地哄著。
“你是自己來討罵了?”展懷遷毫不客氣,依舊嚴肅著臉,“還哭,你有那麼委屈嗎?”
七姜虎著臉說:“你兇什麼,當年不想惹事把妹妹嫁出去的是不是你,三年里不管不問的是不是你,人家委屈一下怎麼了,你還兇。”
展懷遷道:“這是兩回事,我對不起和自慚形穢說那些沒用的話,能放在一起討論嗎?”
七姜卻悄悄眨了眼睛,接著兇道:“那有什麼法子,你管不住外人的,你還不許自家妹妹委屈,有你這麼霸道的嗎?”
展懷遷才見姜兒眨眼睛,就知道是故意的,立時會意,便接著“兇”道:“我的妹妹,我想怎麼管教就怎麼管教,你在家時不聽你哥的話?”
七姜“怒”道:“我可沒有你這麼不講理的哥哥。”
“別、別……你們若吵了,又是我的罪過”
玉越聽越不對勁,敢兩口子為了吵起來,其實跑來觀瀾閣不是告狀的,還真是想聽聽七姜怎麼勸,可七姜見掉眼淚就心,只一味安哄,就索把心里著的事都倒了出來,結果又被哥哥撞見。
展懷遷兇道:“展玉,那些命克夫的話,你還說不說了?”
七姜把玉擋在后:“不說了,行了吧,你快去換裳洗澡,你這一天鉆哪兒了,一抬手就揚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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