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傲然道：“犬子自品行端正、宅心仁厚，斷不會行輕薄子之事，我今日前來，也是想問夫人一句準話。”

七姜道：“夫人請問，晚輩知無不言。”

霍夫人定了定心道：“昨晚夫人是否見過犬子，宮里人的傳言是否屬實？”

七姜好奇：“夫人怎麼不問四公子？”

霍夫人滿眼的為難，自然是兒子不愿與說任何話，今早求得老太太去救孫子，奈何那小子與他父親杠上了，對于宮里發生的事閉口不言，父子倆再一次鬧翻，這會子兒子還跪在祠堂沒出來。

七姜見這架勢，便道：“放孔明燈時，巧遇見公子，不過幾句寒暄客套，之后各自離去，僅此而已。”

霍夫人立時松了口氣，但問：“將來若是要出面解釋，夫人，可否請你……”

“自然是不的。”但聽大夫人的聲音傳來，便見玉頌攙扶大伯母進門，七姜起相迎，霍夫人也站了起來，大夫人客氣地說：“夫人請坐，你我好些日子沒見了。”

玉頌待大伯母落座后，便主退下了，霍夫人為解尷尬，很刻意地夸贊：“二姑娘小小年紀，穩重識大，舉手投足皆是大家閨秀的風范，必然是太師夫人教導有方。”

大夫人淡淡一笑，命七姜也坐下，卻不接著這話客套，開門見山地說：“昨夜上林苑的鬧劇，皇上立時就知曉了，皇上不追究不問責，權當什麼都沒發生，這自然是信賴自己的臣子，相信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這一點，夫人與中書令大人，應該也明白吧。”

霍夫人見爽快，便也不再遮遮掩掩，放開了說道：“圣上英明，不予追究，這是皇恩浩，可堵不住悠悠之口。禮親王與鄙府有了婚約，如今犬子沾染上這污名，乃至將貴府夫人卷其中，若無人愿意證明他的清白，即便皇上不追究，這樁婚事也斷了。太師夫人，您是最仁慈大度，兩府雖不曾深，但也從未有什麼沖突，還請夫人念在你我同為母親的份上，全一個年輕人的前程。”

大夫人道：“夫人如此懇切，我若回絕，實在無，可我家夫人同樣是無辜的，原本流言蜚語傳上幾日便淡了，如今卻要站出來證明令郎的清白，被天下人指指點點，我家孩子的清譽名聲，又如何全呢？”

“這……”

“嫂夫人，其他的事我們都好商量，唯獨這件事，您就放下吧。”

霍夫人泄氣極了，嘆氣道：“今日來，也是帶著歉意的，因犬子之故，牽扯了夫人的名聲，太師夫人千萬別誤會，我可不是覺著夫人理所應當為犬子證明什麼才闖來，即便您不答應，也請接收我的歉意。”

七姜卻道：“四公子什麼都沒做錯，夫人為何要有歉意，至于我的名聲嘛，這是晚輩自己該在乎的事，您更不必放在心上了。”

“姜兒，不得無禮。”

“媳婦并非無禮，媳婦反倒是聽說……”七姜從母親眼中得到肯定的目后，便道，“霍夫人，晚輩聽說，四公子并不愿娶靖郡主。”

“胡說什麼，還不退下。”大夫人維持面才說這一句，與兒媳自有默契在，一面對霍夫人笑道，“實在慚愧，這孩子子直爽，心里藏不住事，讓您見笑了。”

霍夫人尷尬地端著笑容，其實心里很羨慕何翊翎能有如此鮮活可的兒媳，家中幾個庶出子的媳婦，一個也看不上眼，而自己的長子，分明人中靈杰般的貴重品格與才能，偏偏被王府纏上了。

死了一個空守三年不算，還要再娶一個，郡主當了兒媳婦，將來還能有這個婆婆什麼事呢，兒子從此，就是王府的人了。

“夫人，晚輩失禮了。”七姜欠道，“但母親決定的事，晚輩不得違逆，無法為您和四公子出面作證，請您見諒。”

第481章 世間子皆如此

婆媳二人如此態度，霍夫人知道今日是白來了，可為了兒子不能不盡力，再次表達請求時，大管事卻領著中書令府上的管事進門來。

“夫人，家中有急事，請您立刻回府。”來的人二話不說，就請主子回去，之后更是與夫人換眼，霍夫人堅持不過片刻，就“敗下陣”來，不得不起告辭。

大夫人不做挽留，親自送到門前，待霍家車馬遠去后，大管事稟告道：“那人是后來的，騎著馬，著急忙慌，帶他進門時，急得好幾次趕到小的跟前去。”

七姜嘀咕：“他們府里出什麼大事了，難道父子倆又打起來？”

大夫人往回走，七姜手要攙扶，反而被母親挽了胳膊，要小心走路，一面說道：“恐怕府里并無大事，而是今日來，并未與任何人商量，這會子家里知道了，才被急著帶回去。”

七姜問：“這麼說來，是沒和霍大人商量過？”

大夫人道：“這事兒要是落在懷遷上，我斷然不會去被牽扯上的人家解釋道歉，我兒什麼都沒做錯，我有什麼可愧疚的？興許他們原本也是這麼想，但眼下耽誤了婚事，哪怕禮親王不在乎，只要宮里不答應，一切都結束了。霍夫人一輩子和幾房妾室較勁，好容易得了這個兒子，還是個狀元郎，本該宗耀祖的，誰知芒驟起驟落，全栽在婚事上。這一回若又不了，對外是笑話，在丈夫跟前，也再氣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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