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郎中隨大夫人退到了屏風外，張嬤嬤幾個原要來道賀，但見兩口子依偎著，趕忙退下了。

“姜兒，你若不愿我走，我就不去邊境。”

“我這個邊境百姓，實在說不出那樣的話，你去吧，你去了百姓們才有指不被牽連。”七姜說著，坐了起來，捧著他的臉頰說，“只要你平平安安回來，我就知足了。”

展懷遷道：“若僅僅是別國之間的，我三四個月就能回來，但圣上另有所圖，恐怕半年乃至一年，不只是要打仗，戰后穩定局勢，也要耗費時日。”

七姜說：“你若是決心從武，往后一輩子大大小小的仗，不知還要打多，我們夫妻注定聚離多，早在決心留下不走的時候，我就想明白了。”

使勁了兩下，放下手說：“這回我懷了娃娃，不能隨你去，再有下一回，我帶上孩子隨你去。”

展懷遷笑道：“我不能滿口答應你，這未必行得通。”

七姜說：“子從軍古來有之，咱們西北邊境外，他們還有將軍呢，這話將來再說，指不定你去個一年半載回來，我和太子妃娘娘已做下幾件了不得的事。”

展懷遷笑問：“如今做了幾件了？”

七姜驕傲地說：“娘娘正籌劃著，如何將婆家不得私刑．待兒媳寫律法，太子殿下已經默許了，但要拿到朝廷上說，還得費些功夫。”

展懷遷好奇地問：“沒怎麼見你和娘娘往來，你也好些日子沒進宮了，卻已經著手行了？”

七姜很是驕傲：“那可不，做事可不是靠嚷嚷的，展副將軍，倘若真要去邊境，你就好好打仗去，我在家也會好好把孩子生下來，等你回來。”

展懷遷心中的不舍與大義，卻是對半開的，但凡七姜表私心，他就會向妻子傾斜，實在是這一趟莫名其妙，他并不贊同皇帝對于開疆拓土的野心。

此時所有人都進來了，四夫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夸贊七姜真真有福氣，玉和玉頌自然也高興，而不等大夫人叮囑，四夫人先嚷嚷起來，說除了親人之間，這事兒不能宣揚出去，要足了頭三個月再往外報喜。

玉示意母親別忘了份，大伯母才是正經婆婆和主人，四夫人尷尬地笑了笑，說道：“盼著玉進了司空府，也早早為何家開枝散葉。”

大夫人并不在意，見此刻姜兒被眾星捧月，大家的熱一時半刻也散不去，便道：“你們陪著吧，我去一趟司空府，雖不宣揚，但外祖母舅母們也該高興高興。”

懷遷和玉來送行，到了門前大夫人便讓他們止步，屏風里四夫人正和七姜嘻嘻哈哈，玉卻聽哥哥笑嘆：“托七姜的福，娘終于有了臺階下，能回司空府了。”

“大伯母要搬回司空府？”

“娘是和外祖母吵翻了被攆出來的，這些日子，母倆各自僵持著，明明彼此惦記，卻又不甘心回去，這母倆可真行。”

且說不久后，展家的馬車到了司空府門前，何夫人聽說妹妹回家，親自迎了出來，提親那日后，們又有七八天沒見了，此刻不住念叨：“你可真行，就一點不惦記母親？”

大夫人說：“知道嫂嫂們會照顧好母親，我就當自己回惜園了。”

說著話，姑嫂倆來了老太太屋里，老太太正哄著二房的小重孫吃藥，抬頭看了看兒，見一切安好，心里雖高興，還是有幾分怒氣在，繼續低頭哄孩子。

“婉兒怎麼病了，好孩子，姑看看。”大夫人上前來，將孩子抱進懷里，小娃娃聲氣地說肚子疼，便從母親手里接過藥碗，繼續溫地喂孩子。

一碗藥吃罷，大夫人順手抱著孩子哄睡，母們上前來，說孫小姐如今不輕，大夫人抱一會兒等下胳膊都要抬不起來，到底是把孩子接過去了。

大夫人理了理袂，說道：“天氣越來越冷，過了中秋，母親也要保重才是。”

老太太沒好氣：“你怎麼回來了，又被展家攆出來的？”

何夫人忙打圓場：“好了，親母還這麼鬧，我這個當兒媳婦的，不知怎麼才好。娘，讓翎兒給您磕頭賠不是，這事兒就過去了，如今在太師府好好的，沒和您對著來。”

老太太打量了兒一番，見氣極好，且眼神明清澈，必定在展家過得不錯，心里很是高興，說道：“不用磕頭了，氣我才是。”

大夫人說：“回來是給您道喜，娘，姜兒有了。”

何夫人驚訝地問：“姜兒有了？”

老太太則憂心忡忡：“那孩子自己還小呢，你怎麼不叮囑懷遷，等個兩三年也不遲。”

第472章 二十年后，你會后悔嗎

不論如何，這是喜事，何夫人要親自去探外甥媳婦，便回房去換裳，一并傳話給二房，問們去不去。

這邊只留下老太太和大夫人，見母親手上沾了湯藥，大夫人便起命丫鬟端來水盆，親自伺候母親洗手。

母親出貴重，自生慣養，除了些紅針線，從不干活的手，在心里永遠是白皙的，然而歲月不饒人，當自己的手疊在母親的手上，的痕跡無遮掩，大夫人心中一陣酸楚。

“你這是打算給我泡發了？”老太太嗔道，“洗完了沒？”

邊上的丫鬟忙捧來干凈帕子，大夫人輕地為母親拭，笑道：“姜兒也這麼伺候我，有時候看著，心里會覺著奇怪，這不是我的孩子，相識不過半年，怎麼就了心里重要的人。娘，可見這人與人之間，從來也不是靠脈相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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