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進院門，就見悉的影在屋檐下晃，乍然見到自己，微微一怔后，立刻飛奔而來。

綿綿的人兒撞進懷里，展懷遷穩穩地接住了，朦朧燈火下，能看見七姜眼中的心疼，仰著腦袋打量自己，像是要捕捉他臉上的疲倦。

“不累，就是城東城西跑了一趟，路遠費時辰，京城那麼大是不是。”展懷遷溫和地說，“可你這麼晚不睡，秋了，水多涼？”

“我以為你不理我了，你先頭回來，都不和我說話。”七姜毫不掩飾心中的委屈和愧疚，“你生氣了嗎，我說你不如父親，你聽見了是不是。”

“聽見了，你也不是頭一回說。”

“以后再也不說，是我不好。”

展懷遷心里的，想來所有知道云七姜名號的人，都只以為如何霸道囂張，他們永遠也看不到，對于自己在乎的人，的心如此，做錯了事，就會好好道歉，不矯不做作，只暖著人心窩。

展懷遷故意端著：“我要說我真生氣，你信嗎，愧疚嗎，難道我不愿意名列三甲，難道我沒有勤勤懇懇地念書？”

七姜用力搖頭：“我再也不說了，我只是想逗懷逸，想讓懷逸好好用功考狀元，我下次換個說法，不拿你舉例子了。”

展懷遷頂了頂七姜的額頭，嗔道：“我在你這兒，就是個反例？”

七姜一臉誠懇：“懷遷，我錯了，你別放在心上好不好。”

展懷遷摟著回房，換裳預備洗澡，說起今日學堂外的事，自然就提到了霍行深。

“人家憑本事考頭名，我不服不行。”展懷遷下袍子遞給七姜，繼續解下中，淡淡地說道，“可那也是一時的，多狀元郎到老都只是個修書的，不說他們沒用，畢竟那些書籍將流傳百世，但我更著眼于當下，我要為現世的百姓做些什麼，科考僅僅是我仕的敲門磚，雖然當年沒考好，可我很看得開。”

七姜終于松了口氣，不經意低頭，卻見展懷遷褪下中后，出了小上的淤青。

“怎麼，你打架了？”

“沒事，不小心撞的。”

七姜蹲下來了傷痕，展懷遷大方地給看，說道：“別大驚小怪，張嬤嬤又該嚷嚷了，真沒事，我一天天在馬上跑，磕著著都是尋常事。”

七姜不咕噥：“為何你總是這麼忙，那個霍行深就看著好悠閑，懷逸說他出使外藩好些年，是才回來的，那不是和父親一樣，跟著要做大了，為什麼我看他悠哉悠哉的？”

“他和禮親王府郡主的婚事，你知道嗎？”

“玉告訴我了，怪可憐的，莫名其妙耽誤這麼多年。”

展懷遷說：“這可不是莫名其妙，霍家所在的朝廷派系中，霍行深是被當關鍵棋子來培養，每一步都至關重要。”

此時下人已備好熱水，奈何七姜黏著相公不肯離開，展懷遷只能由著為自己背肩，一面告訴朝廷里的事。

七姜不明白的是：“晉王要撮合郡主和哥哥那會兒，司空府如臨大敵，誰都知道當了王府的婿就沒前程了，禮親王死纏著霍行深不放，怎麼又說，是他們培養來對付咱們的？”

展懷遷笑道：“我家娘子如今，說話也文縐縐起來，如臨大敵這樣四個字，簡簡單單把那會兒的形都講明白了。”

七姜滿心好奇，可沒心思玩笑，正兒八經地問：“他若真娶了小郡主，往后還能當大嗎，禮親王又是什麼來頭，我記得他和太子關系不錯，皇上宣旨冊封太子妃那天，還是他代替太子去太廟祭拜的。”

展懷遷驚訝地轉，著七姜問：“你還記得這些事？”

七姜一臉奇怪：“知道了的事，自然就記住了。”

展懷遷很是欣喜，這可不只是記好，而是對于朝廷向的敏銳，不是人人都有這天賦的。

“我……說錯話了嗎？”

“姜兒，今天的事，我若說你辦得不妥當，你會不會生氣？”

七姜低下頭，小聲道：“給家里丟臉了是嗎，在學堂外大吵大鬧。”

展懷遷道：“沒有丟臉這回事，你為懷逸討公道，說破天都是正大明、坦坦的事，可我怕你一次次將自己擺在明面上，將來為他人對付太子妃的靶子。”

第438章 你大伯母這是怎麼了？

這一晚，七姜聽著朝堂故事睡去，夢里和展懷遷在皇城門前的夜市走散了，在人群中尋尋覓覓，卻見皇帝站在路中央，神悲戚地著遠方。

七姜猛然驚醒，耳畔是平穩的呼吸和悉的氣息，知道相公就在邊，才再次閉上眼，好在直到天亮沒再做夢，踏踏實實地睡了一覺。

晨起還有幾縷秋雨飄搖，待展懷遷隨父親上朝去，天邊就放晴了，七姜踏著晨歸來，站在大院外召喚懷逸。

嬤嬤著急忙慌地出來，輕聲說：“哥兒難得一日閑暇，正睡覺呢，夫人您有什麼吩咐，奴婢一會兒就傳到。”

七姜笑道：“等懷逸睡飽了，就傳話來，說好要帶他去逛一逛，你看天都不下雨了。”

大院嬤嬤則輕聲問：“夫人，蕭姨娘送走了嗎？”

七姜說：“還在養，不肯吃藥不肯吃飯的，有一頓沒一頓，故意拖著呢。”

嬤嬤很是厭惡：“這如何使得，回頭又跑出來找哥兒的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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