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事無話可說，照他的心思，也不愿待見上家的，可他不能不多考慮一些，夫人畢竟還年輕，京城場里，意氣用事使不得。

下人們來攙扶上清，不省人事的被擺弄了幾下后，緩緩睜開了眼，模模糊糊見邊上站著一群人，不遠的馬車被圍著，兩撥人像是要爭吵起來。

“姑娘，您醒了？”

“能自己站起來嗎？”

耳畔一聲聲呼喚，上清徹底清醒，視線也變得明朗。

目落在云七姜上，立時恨意上頭，眼眸猩紅地瞪著，奈何重傷在，這般緒激很快就耗盡氣力，沒多久就蔫了。

馬車那頭吵吵嚷嚷，引來遠百姓的圍觀，雖說這一片是太師府地界，但也沒說百姓不能靠近或路過，且還有許許多多人，是專程每日裝作普通百姓來盯著展家一舉一的。

大管事焦急地說：“夫人，這麼拖著不好看，又該給府里鬧笑話。”

七姜道：“笑話這種事，只要你不在乎，那些人說破天都是自己和自己玩兒，咱們家樹大招風的，沒這點破事，也天天被人念叨。”

大管事哭笑不得，勸道：“夫人，還是息事寧人吧，再說……清姑娘傷得不輕，萬一真死在咱們家門口。”

玉在一旁說道：“是啊，的傷口又流了，姜兒你看看。”

上清腦袋上的白布沁出了鮮紅的跡，一張臉慘白如鬼，可眼底的恨意依舊不愿散去，仿佛用盡最后一口氣，都要來恨云七姜。

七姜走上前來，冷聲道：“現下給你兩條路，一是回晉王府，而是回上家，后者我們來安排車馬，派人護送你到家，你自己選。”

上清卻看向宅門深，虛弱地說：“我要回太師府，我要、我要見大伯父。”

七姜道：“我家老爺在朝房，這樣吧，我送你去皇宮外頭。”

上清拼勁力氣嘶吼：“云七姜，我要回太師府！”

“放下。”七姜命令兩邊攙扶的下人，“你們回去吧。”

“是……”

下人們一松手，上清又躺回了地上，竟是連掙扎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可依舊滿目恨意，皴裂的口蠕著，像是在咒罵什麼。

“都散了吧，他們走不走。”七姜吩咐馬車那頭的家丁，“都回去。”

“是！”

一聲令下，太師府門前人全散了。

宅門轟隆隆關上，只留兩個不管事的小廝在門外值守，地上癱倒著上清，和不遠目瞪口呆的王府下人。

兩行大雁劃過青天，嘶鳴呼喚著它們的伙伴，上清微微睜開眼，地上冰冷，腦袋劇痛，上的傷也從沒好過。

在王府盡辱，在晉王下被百般折磨，期待的人上人的日子，一天都沒到來，結果只落得這樣下場。

“嬤嬤，我們怎麼辦？”

“是啊嬤嬤，這景，我們怎麼向王爺代。”

為首的嬤嬤眉頭蹙，愁得只嘆氣，好半天才說：“留一個人下來，觀察之后的靜，我們先回王府。”

太師府里，玉追上七姜，擔心地說：“真讓死在外頭嗎，王府一定不會再接回去。”

七姜說：“玉你想，晉王若真不再管，隨死在哪里都一樣，為何特地送回來？至于說辱我們家，這件事從一開始就夠辱了，再怎麼鬧都翻不出水花，更何況所有人都會認定，我們家會接納上清。我覺著，晉王一定有的目的，就不說再去郡主的東西吧，興許是讓下毒殺人，晉王瘋了，上清更瘋。這樣的人，我寧愿死在門外，也不能接進來。”

玉權衡輕重后，便也堅定了神：“雖然我想到了，可我狠不下心，姜兒你是對的，已經瘋了。”

只見羅叔從后院過來，向夫人和大小姐行禮后，稟告道：“已經通知了衙差，是和小人有些的，他們就快到了，一會兒把人帶走，只要叮囑門前的人應付幾句打個樣子就好。”

七姜笑道：“羅叔辦事就是利索，但我怕門前小廝不會說話，你去吧，一會兒就裝裝樣子，橫豎這人我們不要。”

羅叔領命，便跑著往門前去，生怕耽誤了，玉驚訝地問：“你已經安排好了？”

七姜說：“外頭無數雙眼睛盯著呢，我們這會子把人接回來，方才那麼鬧騰算什麼意思呢，可也不能真讓死在門前，先委托衙差帶走，晉王那頭若實在沒靜了，我再安排送回上家。”

玉高興地說：“姜兒，我就知道……”

七姜出手，搖了搖手指道：“我這是為了懷遷，也為了你將來去司空府些麻煩，僅此而已啊，上清就算真死在門外，我都不在乎的，我已是鐵了心的。”

玉點頭：“是是是，我們夫人英明冷靜。”

七姜小小地得意了一番，拉了玉的手說：“快回去吧，不知道你娘會不會說奇奇怪怪的話，母親耐心可不怎麼好。”

玉笑道：“大伯母的耐心啊，分人，對你這個小媳婦兒，大伯母是怎麼都有耐心的。”

但這話一出，姑嫂倆都靜默了。

們共同想到了另一個人，終究是惋惜曾經郎才貌、天造地設的一對人，怎麼就走到這份上了。

回到觀瀾閣，意外的大夫人和四夫人聊得好，四夫人如今知道了何家的誠意，滿心盼著玉順利出嫁，下半輩子，可就能仗著兒在京城里風風，不得結大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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