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回話：“還在門前僵持著，門下不敢放進來，他們說話也不好聽，仗著王府來的，怪橫的。”

四夫人嫌惡道：“攆出去是正經，這丫頭可養不。”

“娘……”玉微微蹙眉，但見母親訕訕閉了，便也不多說什麼，在座大伯母為尊，自然要向大伯母請示如何置。

大夫人道：“既是你們當家，你們做主便是了，我和你母親喝茶吃蓮子，說說閑話。”

便聽七姜說：“母親既然吩咐，那就我做主，玉，你先去攔著，我換了裳就來，別答應什麼，攔著不讓進門就好。”

如此玉打頭陣，七姜換裳，倆孩子干脆利索，四夫人呆呆地看著，一回頭，見大嫂嫂正剝蓮子。

“我給您剝吧，您的指甲多漂亮，可別弄臟了……”

“不妨事，閑著也是閑著。”

四夫人訕訕一笑：“是呀，忙碌了十來年，這一下閑著，孩子們也不在邊，心里空的。”

大夫人嘗了一顆蓮子，果然清甜脆，蓮心微微的苦也不惱人，正是趁新鮮吃的時候。

“大嫂嫂，咱們玉和世恒那孩子的婚事，不能出岔子吧？”

“你盼著他們好嗎？”

四夫人忙道：“您這話說的，那可是司空府嫡長孫，我家玉是上輩子積了大德的。”

大夫人不再剝蓮子，只在手里把玩著蓮蓬，淡淡地說：“我們妯娌一場，彼此也算知底，就不客套了。”

“嫂嫂您想說什麼，只管吩咐我。”

“往后做些缺德的事，在外頭惹麻煩，別仗著司空府是你的親家就狐假虎威。”大夫人一臉嚴肅，眼看著四夫人尷尬起來，更嚴肅地說，“你不是能先禮后兵的人，先禮就得意忘形了，因此要丑話說在前頭。弟妹，懷逍這一趟賑災歸來，必定太子提拔，這可是他靠自己掙來的，你個當娘的，必然也跟著風。”

四夫人訕訕道：“您說的容易，單是他帶著韓子淑在外頭住，多人看我笑話呢，還提什麼風。”

大夫人說：“他是你的兒子，就算住去天涯海角，他的榮也有你的一份，你這會兒倒客氣起來了？”

“不是……”

“弟妹，大好的日子等著你過，可千萬別作出老太太的下場，怎麼也該留在京城吧。”

四夫人咽了咽唾沫，無權無勢，有兒有卻無依靠，正一步步走著老太太的老路，可路還長著，似乎能有轉機。

大夫人說道：“好好過日子，我不會允許姜兒欺負你，但你若不把孩子們當回事，繼續糟踐他們，那我……”

四夫人起道：“不會的，我、我還能有什麼法子。”

正說著，七姜換了裳出來了，一時顧不得母親和四嬸嬸在這里，風風火火地走了。

四夫人指了指門外，嘆道：“都對我過手了，大嫂嫂，我活這把年紀，竟然怕個孩子。”

張默默在一旁道：“四夫人，下回夫人再手，您就找大夫人做主，大夫人一定管教。”

四夫人尷尬地一笑，知道是被張嬤嬤諷刺了，便再不提這話。

太師府東角門外，七姜趕來見到了上清，頭上包著紗布，臉慘白、口皴裂，幾日不見就落得這般田地，需人攙扶才能站穩，門前下人倒是好心給了張板凳，死活不坐。

又是上回送來的嬤嬤，兇地說著：“太師府這是什麼規矩，自家姑娘到了門前，也不讓進，夫人，這可不合適啊。”

七姜傲然道：“我倒是沒想到，堂堂太師府的規矩，要一個別人家的下人來教我怎麼做。”

那嬤嬤頓時神尷尬，干咳了幾聲后：“還請夫人將我們娘子接進去，王爺和側妃主子們忙著太子大婚的事，實在無暇照顧娘子，生怕有什麼閃失，將來不好向太師大人代，還是送回家里照顧最合適。”

“姓上，這里是展家。”七姜冷然道，“王爺貴人事多，一時搞混了，你們當下人的該提醒提醒，別耽誤了，趕回去告訴王爺，上清的娘家不在京城，更不在太師府。”

“云七姜，你算什麼東西，大伯父都不會趕我走。”

“那你去朝房找你的大伯父，來這里做什麼？”

“云七姜！！”

“這不是好嗎，還能嚷嚷呢，怪有力氣的。”七姜微微一笑，攆客道，“娘子回去吧，這里不是你的家，倘若再來糾纏，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云七……”不等喊出口，上清力不支，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跟來的嬤嬤大呼小，見強送不得，竟是耍賴道：“人給您留下了，奴婢還要回去差呢。”

說完，將不省人事的上清扔在地上，就催促下人趕回王府。

“夫人怎麼辦？”

“姜兒，先救人吧，瞧著不好。”

七姜冷漠地說：“玉，你猜醒來后，會不會一刀子捅死我？”

玉愣住，不知如何回答。

七姜吩咐道：“把車攔下，將上清抬上去，原樣送去晉王府。”

管事勸說：“夫人，如此公然開罪王爺，恐怕不合適。”

七姜不發笑：“我們家早和晉王掰了八百年，你們這會兒才擔心開罪他？”

第382章 我已是鐵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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