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病房看了一眼,看不到病床的位置,但能看到薑瑜正紅著眼睛收拾著地上的狼藉,顯然也是被剛才的形嚇壞了。
“小詩,這件事你別管。”謝躍突然沉聲開口:“我不是一時衝,我會承擔所有責任。”
“謝躍……”我阻止他再說下去,他此時的言詞隻會對他不利。
我側的手掌攥,緩緩走進病房。
薑瑜抬頭看向我,輕聲打著招呼:“你來了。”
我淡淡應了一聲,目移到病床上。
厲雲州靠坐在床頭,他的臉上一片青紫,角也破了,帶著點點猩紅。
見到我,厲雲州的眼裏隻剩冷漠。
我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想要去他的傷口,可還沒接到他,厲雲州就將頭偏開。
我的手尷尬地僵在半空,遲疑了一下,還是自覺地收了回去。
我低聲關心著:“很疼吧?除了臉上,還有別的傷嗎?”
厲雲州冷哧了一聲,“別再這裏假惺惺了。他是為了你才來醫院質問我的吧?”
“阮詩,我說過了,我們已經是過去式了。你這般折騰,不惜讓他用暴力威脅我跟小瑜分開,跟你複婚,這有意思嗎?”
我的心驀然一痛。
他以為,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我們之間,連這點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嗎?
我咬著,卻說不出半句為自己辯白的話。
我也沒辦法理所當然地把所有責任都推到謝躍上。
我向他深深鞠了一躬,“我替謝躍向你道歉。”
“沒必要。”厲雲州冷聲道:“在醫院無端毆打病人,威脅恐嚇,我會讓警察帶走他,走法律程序,判個一兩年還是不問題的。”
我心頭一,我不能讓謝躍被我所累。
“厲雲州,是我不好,是我讓謝躍造了誤會。隻要你願意和解,我讓謝躍來跟你道歉,醫藥費賠償金我們都認……”
“和解也不是不行,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厲雲州此時用居高臨下的姿態審視著我,那樣的眼神讓我格外陌生。
“你說。”
“從此之後,不要再打擾我和小瑜的生活。”
他竟是那麽不願和我有牽扯嗎?原來我努力地讓他記起有關於我的曾經,對他來說,卻為了一種打擾。
為了謝躍,我忍下所有心寒。
我咬著牙,克製著因為失而造的抖,艱難地應著:“好,我答應你。”
我像個被去靈魂的軀殼,木然地走出病房,淡淡對警察說道:“他已經同意和解了。”
警察走進去詢問,謝躍被帶去商量賠償的事,我一個人坐在座椅上,仿佛周圍的人都已經消失了,我聽不到任何嘈雜的聲音。
大腦一片空白,我就這樣坐了不知多久。
“小詩!”謝躍突然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讓我猛然回過神來。
此時,其他人都已經散了。
“都理好了?”我的聲音有些沙啞。
“嗯。”謝躍應了一聲,他自責地向我道歉:“對不起啊,我沒想把你牽連進來……”
我搖了搖頭,“人沒事就好,下次不要再這樣了。”
“我就是氣不過他忘了你還跟別的人在一起!”謝躍到現在還憤憤然著。
我不以為然,不知道是勸謝躍還是在安我自己。
“他這樣,是因為他失憶了,等他想起來,就都會變好的。”
話雖這麽說著,可我怎麽有種在黑暗裏看不到的覺?
謝躍心疼的目看向我,“你剛剛進去跟他說了什麽?他為什麽會突然同意和解?”
我抿了抿,並沒有讓謝躍心理有負擔。
我勉強扯出了一個笑意,搪塞道:“替你道了個歉而已,跟他說都是誤會。”
“就這樣?”謝躍顯然不相信我。
但我並沒有打算繼續被他追問下去,我催促道:“送我回家吧,希希半夜醒來見不到我該擔心了。”
謝躍開車將我送回家,我全程沉默不言。
我看著車窗外的街燈霓虹,明明都有的,為什麽會讓人覺得那麽冰冷?
次日,我將自己在房間裏關了一整天,我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去做些什麽,好像做任何事都沒有什麽意義。
眾人番在我門口寬我,勸說我。
他們不知道厲雲州要我答應他的條件,隻當我是看到厲雲州和薑瑜的親而失放棄了。
他們都說,厲雲州的失憶隻是暫時的,等他想起來,一切都會回到正軌。
可還是我們也都心知肚明。
回不去了。
就算他恢複了記憶,又該如何麵對他和薑瑜這段莫名其妙開始的?
我隻是在家裏頹廢了一天,還是忍不住想要去醫院見厲雲州。
我不死心啊,我總覺得還能挽回。
我站在病房門口,看著薑瑜理所應當地留在厲雲州邊照顧,而我卻隻能站在外麵遠遠地看著,心裏更加酸楚。
到厲雲州出院的那一天,我的車停在醫院對麵的路邊,我坐在車裏,親眼看著薑瑜將厲雲州接出院。
厲雲州的還沒有徹底恢複,借著自己的虛弱,親昵地摟著薑瑜的腰,和一起上了車。
我鬼使神差地跟在他們的車子後麵,眼睜睜看著那輛車子開進了厲雲州的別墅。
我在別墅門口停了很久,不得不接現實,自嘲地笑了一下,調轉車頭,回了蘇家別墅。
剛到家,希希就期待地跑過來,不斷朝門口張。
“爸爸呢?媽咪沒有去接爸爸嗎?”希希忽閃著大眼睛,滿眼疑:“我聽到張阿姨念叨說爸爸今天出院呀!”
張嫂心虛地低下頭,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 。
我知道張嫂是無心的,也是期盼厲雲州能夠跟我回來。
我蹲下神,衝希希扯出一個笑容,耐心地解釋道:“爸爸不好,家裏麵太鬧了,爸爸需要靜養,所以暫時先不跟我們住在一起,等他恢複些了,就會回來陪希希一起玩了。”
“這樣啊。”希希失落地垂下頭,低聲嘟囔著:“可是希希真的好想爸爸啊!”
我心裏一酸,了希希的頭,騙哄著:“爸爸也想你啊!快了,很快你就能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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