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極大陸的東方,龍雀皇朝治下,有一個國家,做東詔,東詔人有個好,就是喜歡求神問蔔,尋仙修道。
奈何如今這個世道,人們所供奉的六位辰極正神已歸于虛無,天地間靈力枯竭,即便方士們苦心孤詣,窮極畢生去追尋長生飛升的法門,也只能勉強窺得天機一二,占蔔幾分吉兇,煉幾顆補藥,求個延年益壽,千百年來,始終無所建樹。
但是即便如此,東詔的大方士在算命方面的特長,依然首屈一指,譽整個辰極大陸。
不要說龍雀皇朝,就連北域的狼族皇室,也會曾經綁了東詔大方士回去算卦,為皇嗣占蔔天命未來。
當然,這一占蔔,不得了,就出了場驚天地的大事,那都是別人的事兒,暫且不說。
現在就說東詔第一城,流,最近出了個大方士,人稱蕭大爺,一張烏,好的不靈壞的靈,可謂天下無雙,人見人怕。
可他偏偏又不甘心,整天抓人算命,被他抓到的人,若是不老老實實給算上一卦,不但要被當場揍豬頭,回頭還會一路倒黴到地老天荒,除非哭著跪著求著,請他再認真給算一卦,這黴運才能完。
這天,蕭大爺又在流城街頭擺攤兒,一張桌子,一只招牌,上書十六個大字:
“龍君世,嫉惡如仇,骨看相,從善如流。”
乍一看去,有那麽點意思,但是仔細想想,又覺得莫名其妙。
第一,龍君是誰,不知道,辰極正神的六個人裏,沒這一號。
第二,算命就算命好了,為什麽總有種行俠仗義的江湖氣質?不懂。
但是蕭大爺對他這十六個字,相當滿意,因為那是他自己編的!
現在,他的算卦攤兒在街邊現,整條街的人都呼啦一下跑了,街邊店鋪稀裏嘩啦關了門,生怕被他抓了去算命。
蕭大爺也不著急,翹著二郎,嗑著瓜子等著,今日,必有一卦!
果然,沒多久,街的那一頭,來了個翩翩公子,人如玉樹,手持長笛,後跟著個隨從。
那公子該是專門來找他的,到了卦攤兒前,方方正正坐下,“聽說大方士今日在此看向,特來請教。”
蕭大爺形修長,卻留了滿臉絡腮胡,一齙牙,一只瞎了的眼睛上,戴了只黑眼罩。
他埋頭嗑瓜子間,用剩下的那只眼睛看了眼這位公子,指尖敲了敲桌子。
那公子立刻領會,一錠金子扣在了案上,“先生,請。”
蕭大爺這才扔了瓜子,放下二郎,仔細打量了那公子,“年輕人,你姓澹臺,老子說得可有錯?”
“大膽!”
後的隨從便剛要,被公子攔住,“先生何以見得?”
蕭大爺咧笑,出滿黃齙牙,“你一龍虎之氣,制萬方,即便現在稍有不得志,可將來必是一人之下……”他掰著手指頭算了算,“不對,也不是一人,一個,兩個,三個……,哎呀,反正沒幾個人之下了。”
澹臺公子溫和微笑,“先生,有些話,可是不能說的。”
蕭大爺撿了桌上一只瓜子殼扔向他後的隨從,“他都說老子大膽了,那必是沒錯的。只是不知,你是澹臺家的哪位……”他說著,幾只手指做了個要錢的作,了。
澹臺公子又一錠金子按在桌上,“先生蔔一蔔看。”
蕭大爺兩眼一亮,齜著比黃金還黃的牙,“東詔太子,澹臺青雲,就是閣下。”
澹臺青雲兩眼一亮,吩咐後的隨從,“再賞!”
蕭大爺得了一摞金票,沾著口水數,“說吧,算什麽,太子爺。”
“算吉兇。”
“不用算了,大兇,你父皇準備後事吧。”
澹臺青雲毫無意外,“本宮知曉。”
“知道你還來?”
“本宮是來向先生尋求破解之法。”
蕭大爺這才收了吊兒郎當相,“你倒是個聰明的,旁人怕老子算得不吉利,唯恐避之不及,你卻懂得來找老子問後招。”
他抖了抖那一摞金票,“逆天改命,非人力所及,我一個街邊兒算命的,幫不了你。”
澹臺青雲向他後的方向瞥了一眼,“蕭先生幫不了我,但是您後的那位,一定可以。”
蕭大爺一愣,向後看了看,“老子後沒人!”
澹臺青雲一笑,“那大概是本宮看錯了。”
他站起來,“本宮還有三日啓程,前往天璇珞珈城,給先生三日時間考慮,若是有意同往,三日後,此地相見。”
他說完,對著蕭大爺,或者準確地說,是對著他後,深深一揖,轉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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