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形一僵，站在原地，卻遲遲不敢轉。

一旁的男人見此，出聲：“二爺，太太您。”

沈域這才注意剛才突然出現，和他一起擒賊的男人。

“你是誰？”

男人后退一步，微微欠：“二爺，我鄭燃，是老爺子派我過來保護太太的。”

沈域一頓，下意識扭頭看向后。

孟言柒走過來，正好聽到這句話。

上下打量他。

鄭燃主解釋：“太太，這幾天給您付錢的人，是我。”

“所以這幾天跟蹤我的人也是你？”

鄭燃下意識看向沈域，后者面看似平靜，但眼里多了一慌張。

鄭燃明了：“不是，應該是二爺。”

沈域：“……”

氣氛突然冷凝下來。

鄭燃看了看沈域，又看了看孟言柒，察覺到氣氛不對勁。

他一手揪起地上的男子：“你們聊，我帶他去警局。”

“等等！”

鄭燃步伐一頓：“太太，您還有什麼事嗎？”

“鄭燃，你回去替我向爺爺說一聲謝謝。”

“好，我一定帶到。”

“還有，以后不要我太太。”

“……”

“你回去吧，以后不用再跟著我。”

“可是……”

“沒有可是。”孟言柒態度客氣又堅決，“你回去告訴爺爺，不用他掛心，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

既然孟言柒說到這個份上，鄭燃只好答應。

鄭燃帶著男子離開后，氣氛再次安靜下來。

孟言柒看他，面沉靜，眼里滿是疏離。

“這幾天的包裹是你寄的？”

“是。”

“沈域，你到底想干什麼？”

他抿著，語氣卑微：“我只是希你過得好。”

“不用你心，離開你，我過得只會更好。”

“是嗎？”他輕扯角，笑容苦，“那就好。”

“你跑來意大利做什麼？”

“我只是想過來看看你。”

“在機場說的話，你都忘了？”

“我沒忘。”

“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孟言柒語氣微重，“沈域，你這個行為，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打擾！”

“對不起，”沈域對上的清冷的視線，聲音突然變得艱，“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那是你自己的事。”

孟言柒轉離開。

走出幾步，再次停下腳步，背對著他：“沈域，好聚好散，我不想我的生活，再次被你打攪。”

“對不起。”

形一頓。

“孩子的事，是我的錯，對不起。”他聲音里藏著痛苦，“我不知道怎麼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諒。”

“孟言柒，你能不能給我指條路？要怎麼做……才能抵消我犯下的過錯？”

孟言柒轉看向他。

他臉蒼白，比那天在那棵羊櫸樹下看到的還要差，更是消瘦的可怕。

雙眼布滿紅，眼眶發紅，僅僅站在那里，都能明顯到他那明顯虛弱的呼吸。

孟言柒安靜的看著他臉上的痛苦和后悔。

他像是在沼澤里掙扎許久的人，掙不開，只能一點點的看著自己深陷進去，直到被吞沒。

他這樣的神，孟言柒很悉。

“是不是很痛苦？”

男人垂下頭，雪花打在他肩上，像是巨石般，把他雙肩得彎下許多。

“是。”

他以為皮之痛，能抵消他心的痛苦，可哪怕他全皮開綻，心的折磨還是和痛一樣，清晰綿長，一遍遍地凌遲他的心。

讓他失去所有抵抗的能力。

在那個孩子面前，他注定是最沒資格提起的那一個。

“沈域，我就是這樣走過來的，”聲音輕緩，落在這廣闊的天地間，顯得虛無縹緲，“你現在經歷的所有痛苦和絕，都是我曾經經歷過的。”

沈域怔然，抬眼看向。

“所以，你現在有多痛，當年我就有多絕。”聲音里泄出一委屈，“沒人能幫我，除了我自己。”

希越大，失就越大。

等失攢夠了。

這段關系也就該結束了。

“至于原不原諒，已經不重要了。”對上他的眼睛：“從我決定和你離婚開始，我就放下了。”

“沈域，我選擇原諒你，也放過我自己。”

沈域深深地凝視著的臉。

他第一次在上看到了坦然。

與其說原諒，不如說是不在乎了。

一段中，最怕的不是憤怒和失，而是心死和不在乎。

當你開始不在乎了，不管是人，還是其他東西，都能做到坦然面對這一切。

沈域突然想起那天在機場回應他的話。

不了。

說的是“不了”，而不是“不”。

“不了”，遠比從未過更殘酷。

“所以你回去吧，以后你我各走一方，再無任何瓜葛。”

抬步正要離開，卻被男人一手攔下去路。

孟言柒看他。

沈域低眉看了看手里的木盒子，隨即托起的手，把木盒子放手心。

“很早就拍下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送給你。”

“沈域，你覺得我需要這個嗎？”

“……”

確實，有關他的東西，哪怕曾是他母親的，都不想要。

他明知道這一點，可他還是過來送了。

他只是在給自己找一個可以過來看的理由罷了。

孟言柒掙扎想拒絕，卻被他握住手腕，彈不得。

“別拒絕我，行嗎？”

孟言柒停下作。

“憑什麼聽你的？沈域，你別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這是你母親在世最后的作品，不管如何，這也是留給你的最后一份紀念。”

孟言柒瞪他。

“收下它，好不好？”他語氣卑微，仿佛窮途末路的孤者，在乞求最后一憐憫——

“孟言柒，算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