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布儂只是回家拿手機。

手機落臥室了。

慌手慌腳地收下紅包，江布儂蹬蹬蹬跑進臥室，又蹬蹬蹬出來：“繼續啊繼續啊，這次不喊我，我絕對不回來。”

“......”江寶瓷耳還紅著，沒好氣道，“去哪？不能在外面過夜。”

“不過不過，”江布儂笑瞇瞇的，“海天大廈有人要放年煙花，我們同學約好了，看完煙花就回。”

江寶瓷點頭，提醒注意安全。

送走江布儂，江寶瓷把眼神移到某人上：“你也回吧。”

“......”賀京準了下，“能不能...繼續？”

江寶瓷板臉：“不。”

賀京準悄悄吁氣，懊惱得不行。

作該快點才是。

都沒親到。

“要不，”他意猶未盡，“咱們也去看煙花？”

江寶瓷搖頭：“我答應要直播，還有半個小時。”

也該去做準備了。

“這些歸你，”江寶瓷指了指炭爐上的烤栗子和年糕，“走時記得幫我把炭滅掉。”

-

江寶瓷在直播間陪了個年。

工作結束后，才看見賀京準發來的信息，說他已經把炭滅了，栗子和年糕也吃掉了，小品不好笑，不如說話好笑。

又祝新年快樂。

客廳果然沒了他的蹤影。

隨后，江寶瓷又點進江布儂的聊天框。

小丫頭十分鐘前給發了條視頻。

點開。

視頻很壯觀，五六的煙火在飄雪的半空炸開，拖著昳麗的線條，出了氛圍。

然而江布儂想讓看的，并不是煙花。

而是海天大廈寸土寸金的室外立廣告屏，正投放著一句話——

賀京準，本姑娘一定要追到你！

江寶瓷：“......”

海天大廈是房家產業，這塊戶外廣告屏按秒收費，年夜上漲幾十倍也未必能得到五秒鐘的投放時間。

房家大小姐房貞就掛了這麼一句話。

掛了整晚。

這靜不言而喻的表達了的決心。

還有家人的支持。

-

與此同時，賀京準的車剛開進潤都大門。

棉絮的飛雪下，房貞穿了件米白大，羊絨圍巾地包住半張臉，笑容可掬地站在積雪中。

地面還有畫出的心。

通往車|庫的路被堵住，賀京準沒什麼表，撥電話業過來拖人。

業為難：“不瞞您說，房小姐也是這邊的業主了，...剛在這里買了套房。”

賀京準眼神漸漸冷了。

房貞笑容不減，敲他車窗：“新年快樂啊。”

飛雪飄過，臉龐鼻尖都被凍紅了。

賀京準把車窗降下，無又冷：“本來很快樂，現在不了。”

“......”房貞也不氣餒，“你未娶、我未嫁，有什麼不可以嗎？”

賀京準：“房小姐，我想你學錯了。”

房貞頓了頓。

賀京準扯了下，笑意沒到眼底，涼浸浸的：“不知道你是從哪里打聽到我跟我老婆的往事，但有一點，你要搞清楚——”

風刮進車，擋風臺放了一對娃娃。

小娃嘟高了，親在小男娃臉頰。

“因為我喜歡，”賀京準一字一句，“所以只要站那兒，我就會歡喜。”

不管是生氣、開心、憤怒。

不管是在發脾氣，還是在諂。

他通通都很愉悅。

“不需要做任何取悅我的行為，”賀京準說，“只要出現，就足夠我快樂一天。”

房貞臉一點點白下去。

賀京準：“我希來泡我，所以會故意勾著別放棄，而不是，只要不放棄，就能功。”

他眼神鋒利：“別再模仿，首先就不會允許自己為別人的替代品。”

“......”

回到頂層，賀京準單手掐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機舉在耳畔：“告訴房家家主，下不為例。”

那邊不知說了什麼，賀京準眉骨一，許久不見的鷙猝然襲卷全。

“視頻發給我。”

電話掛斷時，他頗有些慌。

他點開那條視頻，看見廣告屏上幾乎被傳開的話。

賀京準呼吸滯住。

他手指不易察覺地了下，不假思索地調出江寶瓷的視頻，撥通。

那邊響了幾聲才接。

賀京準咽咽嚨：“你看見了沒...”

“嗯？”江寶瓷已經打算睡了，“什麼？”

賀京準不知該不該說。

萬一沒看見呢。

江寶瓷裹進被窩，睡的舒服，的鼻音：“什麼呀？”

“......”賀京準抿，“我想跟你睡。”

江寶瓷：“......”

兩下沉默。

須臾，江寶瓷下移到被子外面：“哦，你看見了沒？”

賀京準還在抱著睡覺的幻想中：“嗯？”

“廣告屏啊，”江寶瓷意味不明，“好大的手筆。”

“......”

“好勇、好闊氣的追求者。”

“......”

“賀總艷福不淺。”

“......”

“是我拍馬都趕不上的程度。”

“......”

他錯了行不行。

不對。

他錯什麼了。

他又沒讓人來追他。

“你說過的，”賀京準，“被人喜歡是正常的。”還有一句，只要對方不肆意傷害他人，就要允許。

江寶瓷淡定：“哦，那恭喜你。”

“......”

江寶瓷啪地關掉燈，室瞬間陷黑暗。

落雪的白像星，偶爾閃進眼中。

江寶瓷：“真有福氣。”

說完，視頻掛斷。

賀京準：“......”

窗外北風呼嘯，他高大拔的子風中凌。

賀京準扯著氣笑的表，打文字消息給：【你再怪氣？】

沒發送，覺得這幾個字不能表達他心，賀京準又一個字一個字地刪除。

不等他想好措辭，江寶瓷倒是回過來了：【行了，別嘚瑟了。】

賀京準：“......”

他什麼時候嘚瑟了。

他生怕誤會，慌的手都抖了。

江寶瓷：【你等我多賺點，給你投兩天。】

“......”

場面定格。

不知過了多久，賀京準盯著遠半空翻飛的雪花，心像打開的汽泡水，浮出汩汩又綿的汽泡。

愉悅寫滿整張臉，人生中頭一次覺得，就這麼靜靜的欣賞落雪——

原來也是件頂頂幸福的事。

他酷臉漾著傲：【多才夠啊？我直接給你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