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蔓蘭做下的幾樁人命案還未審結,賀氏集團票開始大幅度下跌。
即便有歐青枝的父母在公眾場合為婿背書做保,依然抵擋不住集團的搖搖墜。
無奈之下,為保全老祖宗留下的產業,將損失減至最低,賀稹只能另起爐灶,金蟬殼,將集團重心轉移到新公司。
而被掏空的賀氏集團則由賀陣軍接管。
這一番作下來,明眼人都知道,賀氏離破產不久了。
與之相反的,是華越集團的蒸蒸日上。
經過休整、并購、大刀闊斧的斬斷冗余,斥巨資與風險開辟新航線,僅用半年,華越幾乎壟斷了全球最優質的航線。
一躍為當之無愧的海運霸主。
賀家祖宗留下的兩大資產,似乎在此長彼消。
如今晉城局勢大變,不再是之前四大世家不分伯仲的場面。
賀稹手里的賀家勉強維持在豪門圈邊緣,歐家則是直接被歐昆和歐蔓蘭連累,已經從每年世家的酒會中消失。
連邀請函都拿不到了。
還有一個蘭家,在岌岌可危的地界。
三大世家倒了,只有一個霍家還算穩定。
而如今掌控晉城財閥圈話語權的,是年紀不過才25歲的華越總裁。
他年輕、英俊、果斷、沒有長輩。
還單。
直接躍升為各大長輩眼里最頂級的鉆石單漢。
-
這個年過得分外平靜。
又像是一條被扯到繃的皮筋,是海嘯來臨前的假象。
新年夜,葉淑娥守不了歲,江布儂被同學約出去年,客廳便只剩下江寶瓷一人。
擺了只小炭盆,鐵網上扔了幾顆栗子和青橘,學人家圍爐煮茶。
電視上放著春節晚會,炭盆里偶爾炸出兩點火花。
窗外細雪漸大,聲音簌簌的,阻不斷辭舊迎新的熱鬧。
就在這時。
手機響了兩聲。
是賀京準的信息。
【大年三十,我給你破個例。】
【在新年到來前的這三個小時,你暫時,可以來泡我。】
江寶瓷:“......”
謝謝。
并不想。
賀京準:【泡得好,給你紅包。】
“......”
著炭爐上那壺水,江寶瓷很想丟幾片茶葉進去泡。
安靜片刻。
江寶瓷給他回信息:【恭喜發財啊老板。】
下一秒,聊天界面彈出條轉賬消息。
江寶瓷:“......”
這,泡、得、好?
賀京準:【收了,換個稱呼。】
哦。
這是收買換稱呼的小費。
江寶瓷:【你想聽什麼?】
賀京準:【你泡我,還讓我教?】
“......”
被這教訓雷到。
江寶瓷:【賀三。】
賀京準:“......”
好像。
也不錯。
跟喊家狗子似的。
隨意。
就這個隨意好。
比老板強。
賀京準又發了個大紅包給。
江寶瓷被這貨傻兮兮的舉創到:【我故意欺負你,你看不出來嗎?】
信息剛發出去,門被敲了兩下。
夜深,大概是怕打擾到休息的人,敲門聲很輕。
江寶瓷隔著貓眼看了下,把門拉開。
上一秒還在發紅包給的男人一高級灰大,烏發漉漉的,零星幾點沒融化的雪花,眉眼愈發清晰,英俊人。
“看出來了。”他垂眼,低聲。
江寶瓷著嗓門:“你怎麼來了?”
賀京準:“想給你欺負。”
“......”
在驚訝他跑來九州。
他在回答的消息。
可這回答,似乎又能對得上的驚訝。
你怎麼來了?
來給你欺負。
樓道通風口灌風雪沁冷薄涼的,江寶瓷往后退,手拽住他大口袋:“你進來,外面冷。”
“......”賀京準視線落到手,被這個作到,“約定能不能作廢啊?”
他不想給泡了。
等不及。
想立刻在一起。
江寶瓷腦仁突突跳,轉不理他:“不冷你就站著。”
客廳只開了盞燈,線暗暗的,茶幾前一只紅泥小炭爐,到飄著暖洋洋的栗子香。
相比潤都冷清又空曠的房間,賀京準不自覺地想陷在這邊。
“給你烤個年糕吧,”江寶瓷重新窩進沙發,用夾子放了塊雪白的年糕到烤爐,“待會蘸點豆和紅糖,我就是晚飯吃太飽,不然這兩塊都留不住。”
輕聲細語的碎碎念。
賀京準一步一步上前,挨著邊的位置坐下去。
沙發不大,他一坐,江寶瓷覺自己也跟著凹陷幾分。
“你能不能坐旁邊?”
賀京準:“不能。”
大年夜,他像一只無家可歸的流浪狗,踏著風雪,循著的味找來,只有邊,才能安他這顆踽踽獨行的心臟。
江寶瓷泡了杯錫蘭紅茶給他:“捧好,暖手。”
賀京準無比聽話,雙手團著那個瓷杯。
晚會正在播一個小品,江寶瓷時不時笑一笑,怕他不懂,把其中的笑點拆解出來給他聽。
賀京準不笑,也不吭聲,更不看電視。
就目不轉睛盯著。
“......”江寶瓷被盯得骨悚然,“你干嘛?”
賀京準抿了抿,視線從眼睛往下移:“想親一口。”
“......”
說罷,他放下那只瓷杯,住幾手指,遞到邊輕咬。
慢條斯理的用牙齒嚙噬。
江寶瓷只覺手指發麻,過電似的,人也跟著抖:“你、你是不是育卵期?”
這狀態——
比那次被蘭黛喂藥還明顯。
一副,火熱到,想把吃下去的黏糊。
賀京準呼吸發燙,一下又一下地噴到手背皮,麻麻的吻,沿著指尖,移到手心。
他嗓音啞得不樣子:“喜歡你。”
江寶瓷僵得不敢彈。
仿佛也跟著被卷進這種不自的旋渦。
沉淪。
深陷。
無法自拔。
男人的臉越靠越近,近到江寶瓷能看見他可數的眼睫,還有他瞳孔中同樣意迷的表。
瓣相。
“姐——”
伴著門開,脆生生的聲音第一時間落了進來。
江寶瓷猝然醒神,條件反的連推帶踹,將某個男人踢到地板坐著。
客廳持續了幾秒嘈的靜。
江布儂:“......”
什麼都沒看見。
行...嗎?
賀京準倒是淡定,單手扶地,慢吞吞起,自帶大佬鎮定的氣質,從口袋里掏出個紅封:“歲錢,別跟你姐要了。”
江布儂:“......”
就沒打算再要,好嗎!
“收好,”賀京準將紅包推近了些,一臉從容,“然后,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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