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傳出蘇教授虛弱卻掩飾不住的高興的聲音，“你還專門回來看我，我很開心。”

“應該的，您好些沒有。”季江北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蘇教授喝完水，季江北把水杯接過來放在桌子上。

“我幫您找了一個國外的權威醫生。”

“哎呀，人總是要老的，生病正常，難道還想活個千年萬年的？那不是王八了。”

說完蘇教授的表沉著了下來，“安來看我，說起了一個事兒。”

“什麼事兒？”季江北問。

“你還記得你寫的那篇評語嗎？因為你的份，所以你是匿名發布的，當時在學校的論壇里，引起廣泛討論，冉冉也和我就那篇評語做過研究，對那篇評語有很深的理解，是懂你的。

前幾天安來看我，我才知道，冉冉一直以為那篇評語是商時序寫的，以為他是那篇評語的作者，從而欣賞他，喜歡他……”

蘇教授當時聽了就很生氣，現在更是生氣。

越說越氣。

安教授當時怎麼說的？

他說，“哎，這商時序和顧汐冉都離婚了，我也就不瞞著你了，我告訴你，當時顧汐冉是怎麼看上商時序的。”

然后他就說了。

“要不是他，你和冉冉你們……”蘇教授無奈嘆息。

就不會錯過，也不會弄今天這個樣子，因為和商時序的這段婚姻，把事搞的這麼復雜。

搞得季江北和顧汐冉在一起的可能也變得微乎其微。

“是這樣嗎？”季江北還真不知道。

只是提及顧汐冉他臉，渾的氣息都變了。

他側臉如玉，長睫垂下淡淡翳，整個人出冰雪似的空靜。

“你們……”蘇教授還是想問，他們是否還有可能。

但是上的事，他這個外人，實在是不好干涉。

更何況季江北和顧汐冉都是有主意的人，不會隨便聽別人的話，尤其是上的。

說來說去，也只能無奈的嘆息。

“這一年，長了很多。”季江北雖然不在國，但是顧汐冉的事他都知道。

蘇教授點點頭，“剛得了新人獎。”

病房外。

顧汐冉的手攥著盛水果的塑料袋。

全僵的站著。

萬萬沒想到，最初對商時序有好，欣賞他核和獨特見解的那篇評語竟然是季江北寫的。

像是忽然間有人從頭上澆下了一盆冰水。

從頭冷到腳。

是后悔，還是差錯，總之，心百集，五味雜陳，像是一鍋酸苦的粥攪著的心。

“站著干什麼？怎麼不進去？”蘇微微拎著吃的過來，看到顧汐冉站在病房門口，于是問道。

顧汐冉回神，側過臉，了一下眼角，“沒什麼……”

蘇微微聽出的語氣里的不對勁兒，拽著的胳膊，要看的臉，“你哭了？”

“沒有。”努力出一個笑。

蘇微微撇，“這笑比哭的還難看。”

顧汐冉，“……”

“這里面誰啊，你在聽誰講話？”蘇微微說著就要去開門，的手還沒到門把手，病房的門從里面打開。

看到開門的人蘇微微有些意外，“季律。”

季江北高大的形格外惹眼，只是隨意的站著，也是矚目的存在，板正的西裝寸寸服帖，利落衿雅。

他微微頷首，目落在了顧汐冉的上。

隔著不短地距離，顧汐冉能夠清楚的給覺到他目里的深沉，幾乎是下意識地垂下眼眸。

“你要走了嗎？”蘇微微問。

季江北輕嗯了一聲。

但是他并未立刻走，蘇微微的目在他和顧汐冉的上來回巡視了一圈兒，識趣的進了病房。

顧汐冉仰頭，把所有的緒都住，可是一張口，緒還是決堤了，沙啞的不樣子，“好久……不見。”

季江北并未回答，目像是藤蔓一般，將死死的纏繞住。

“來多久了？”他的聲音十分的低沉。

“沒多久，剛來。”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好。

“外面是冉冉嗎？”蘇教授的聲音傳出來，顧汐冉說，“那我先進去了。”

季江北輕嗯了一聲，“進去吧。”

顧汐冉從他邊經過，兩人離的那麼近，近到能夠到他上的溫度，只覺得心臟都在。

立刻加快了腳步。

季江北攥住的手腕，他的俯過來，“晚上，來找我，我原來的住。”

顧汐冉抬眸，只見他目灼灼正看著自己。

低低的，含糊了應了一聲。

他的手松開，指尖從的手背落，像是電一樣，從傳遞到又從鉆心臟。

又慌又。

在法庭上冷靜銳利的新晉潛力律師，此刻，像是一個竇初開的小孩。

“我進去了。”的頭埋的很低，想逃，又像依依不舍。

季江北回頭目跟隨著的背影，角微微抿起，最后收回目，關上病房的門離開。

“他走了？”蘇微微問。

顧汐冉很輕的嗯了一聲。

“冉冉來坐。”蘇教授招手。

顧汐冉趕來到了床邊，“老師，您好些了嗎？”

關心地詢問。

蘇教授輕點了一下頭，“好多了。”

“微微呀，屋子里沒熱水了，你去接點熱水來。”蘇教授說。

蘇微微故作傷的表，“爺爺，我是你親孫，竟然把我支走和冉冉說悄悄話，有什麼是我不能聽的？嗯？你們要說什麼？不會是我的壞話吧？”

“知道我要和冉冉說悄悄話，你自己就自覺一點，至于你的壞話，還用得著我們說？”蘇教授一點不客氣。

蘇微微撇了一下，“偏心。”

拿著熱水壺出去。

順便關好門。

“得獎了？”蘇教授眼底漾著欣。

顧汐冉點點頭，“嗯。”

“你行的，我一直都知道你行，雖然有些遲，但是該來的總歸會來。”蘇教授抬起手，顧汐冉將手遞過去。

“江北回來了，你開心嗎？”他拉著顧汐冉的手，盯著的表看，想要從的表里窺探出的緒。

顧汐冉斂下眸子，說真心話，是發自心的開心。

但是，也不開心。

原本平靜的心田，又激起了波瀾。

“怎麼不說話？”蘇教授慈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