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瞟了眼墻上的壁鐘,轉走向后面的柜子,翻出一套備用的白大褂套上,邊單手系著紐扣,邊拉門往外走。
負責準備手的護士正好來找他,見他冷著臉出來,愣了下,小心翼翼的開口:“宋院,您去哪兒?半小時后還有一臺手……”
“嗯,我知道。”宋沉衍淡淡掠了一眼,從側徑直肩而過。
電梯路過心外科那層,正好遇到張豫安中場休息。
他端著保溫杯準備去樓下溜達一圈,剛進電梯恰好看到宋沉衍,忽然笑了,“喲,手出來了?”
“嗯。”宋沉衍沒什麼緒,瞥了眼他的工作服,微微蹙眉,“你上這件,我的?”
張豫安喝水的作一頓,微呷:“打翻了咖啡,備用的洗了還沒送來,暫時借用一下。”
宋沉衍睨他,他蓋上杯蓋,訕訕道,“說起來,剛才沈大也認出這是你的服了,人家對你可真上心,連你的香水味都能一下分辨出來。”
“你到了?”宋沉衍轉頭,多看了他幾眼。
“急診,低糖,在輸。”張豫安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不過有件事兒,之前是不是Vinasha用過你的香水,好像還在意,以為我也用這款香,連帶著一起挖苦我呢。”
忽然提到香水,宋沉衍微微一頓,想起那晚沈歲剛坐進車里就皺眉,還有的鬧了緒,后來莫名其妙又提到了舊一詞。
當時他以為人的天都是如此,喜歡猜忌多疑,不過現在看來,倒是事出有因。
他了眉心,長長舒出一口氣,恰好電梯開門,他邁開長往外走,冷淡撂下一句話,“服穿完扔了,別還給我。”
被明著嫌棄了一波的張豫安,跟著他一起走出電梯,無所謂的笑笑,“得,是我染指了佛子的白大褂,我有罪。”
宋沉衍懶得理他,加快腳步往大廳走去。
他撥開人群,一眼就看到沈歲坐在地上,頭發有些,臉蒼白,人也有點搖搖墜。
對面的保安拉扯著一個中年人,還在激的掙扎謾罵,邊對著保安拳打腳踢,邊用難聽的言語威脅沈歲。
宋沉衍的臉一下冷得結冰,他走過去,在沈歲面前蹲下,抬起的臉,“傷了麼?”
冰涼的指尖猝然接皮,沈歲瑟了一下,抬起眼睫看著來人,“宋醫生。”
極輕的一句,聲線很抖,滿滿皆是委屈。
眼底藏著點驚嚇,如同一只不諳世事的小鹿,顯得無辜又弱。
跟那晚漸淡在夜風里的背影不一樣,這會兒的,又有點當初那種不經意的拿人勁兒,溫又充滿破碎。
“沒事了。”宋沉衍下白大褂,披在上,將裹起來,摟著腰打橫抱起。
那人見狀,面帶嘲諷的大笑,“都看看啊,這狐貍連醫生都勾引,得沒邊兒了都,還怪別人對圖謀不軌,簡直是笑話。”
沈歲窩在宋沉衍懷里,頭皮疼,沒吭聲。
宋沉衍目移,冰冷的視線掃向那人,聲音低沉,毫無溫度,“再多說一個字,后果自負。”
大廳冷白的燈落下,他氣質矜冷,渾疏離淡漠,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讓人徒增一種迫。
那人心頭突然怵了一下,強撐著膽兒瞪他,“你、你誰啊你,一個小小醫生,能把我怎麼著?”
旁邊的小護士聞言,當即就不爽的提醒:“說話注意點啊,這是我們院長。”
“那又怎麼樣?”那人沒當回事,“大不了我們換個醫院療養,不在你家消費了。你們倒還損失了一個大客戶,反正吃虧的不是我們。”
張豫安跟著宋沉衍來看熱鬧,這會兒忍不住笑了,“這位阿姨,你就不懂了吧,他可不止是這家醫院的院長,他還姓宋。”
這人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忽然想起這家私立醫院的背景是宋氏,立馬變了臉,“姓、姓宋嗎?”
宋沉衍全程淡漠冰冷,連個正眼都懶得給,“窗口在后面,自己去辦轉院手續。至于在公共場所滋事造謠,后續會有相關部門聯系你。”
人頓時明白,這是惹到了一尊不該惹的大佛,嚇得當場哭起來,一個勁兒的不停道歉。
宋沉衍本沒搭理,代保安維護秩序,把沈歲往懷里顛了顛,漠然離開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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