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從沒想過，自己還會有親眼見到Vinasha的一天。

當面對面，跟那位傳說中的黑月站在一起時，對方流出的那種漠然審視的眼神，讓沒來由的膽虛。

尤其是宋沉衍還在場，問起那句“是誰”，幾乎是讓沈歲瞬間到渾繃。

宋沉衍走到旁邊，幾乎沒看沈歲一眼，用中文回答道：“病患。”

簡單兩個字，一下就把撇清了。

他上的清冷和距離，向來是骨子里出來的，不過今天，沈歲能從他寡淡的語氣里，品出一不易察覺的溫和來。

“是麼。”Vinasha靠在門框上，勾著角看他，“你不是心外科的專家麼，好像，是傷到了頭。”

明目張膽的拆臺，似笑非笑，眼神倒是很冷。

“急診，我的針。”宋沉衍隨口解釋，解開兩顆白大褂的扣子，偏頭看向沈歲，“你有事？”

沈歲被夾在中間，渾不自在，被他這冷不丁的一眼，看得心里發酸。

指了指額角，說：“來找你換藥。”

“張豫安沒換？”宋沉衍淡無語氣。

沈歲語塞，著頭皮說：“那是中午的時候了，我睡覺到了，有點疼，怕發炎。”

宋沉衍還沒說話，Vinasha先從門口讓開，著沈歲挑眉，“讓進來，你給換藥。”

“沒空。”

“宋沉衍。”

人在后喊他，同樣磁冷的聲音，有種強勢的迫。

宋沉衍腳步沒停，也不給回應。

沈歲見狀，牽強的笑了下，“不必麻煩了，既然宋醫生沒空，我去找張醫生就好。”

宋沉衍坐在辦公桌前，視線漫不經心掃過門口，沈歲正好看向他，而后心照不宣的錯開。

辦公室的門重新關上，Vinasha走到桌邊，部倚著桌沿。

“是誰？”手勾過宋沉衍的領帶，繞在指尖打圈。

宋沉衍不聲將領帶扯回，從屜拿出煙盒，薄咬住一支，火機點燃，“說過了，病患。”

“不是實話。”Vinasha瞇眼，順走他指尖的香煙，湊到邊抿住，“看你的眼神，不普通。”

“怎麼，你在意？”

人沒作聲，宋沉衍抬眸，語氣平淡，“你不是跟那個人走了，來找我做什麼。”

這話到了Vinasha的痛，眼神黯了黯，起繞到宋沉衍后，彎腰摟住他的脖子，“他背叛我，還為了別的人打我。”

宋沉衍低笑，眼神沒有溫度，“這是你的選擇，理應承擔后果。”

“宋沉衍。”

這是今天第二次，連名帶姓的他，之前是高高在上的強勢，現在倒是多了點服的意味。

宋沉衍無于衷，微微蹙眉，松開摟著他的胳膊，眼神很冷，“看來，是我不該回來。不過沒事，我向來也不怎麼缺男人，更不喜歡薄的男人。”

轉要走，宋沉衍沒看，卻手一把將拽住，“尹黛，演過的戲再演，實在很沒意思。”

尹黛反手握住他的手心，挑眉一笑，“可你就吃這套，不是麼？”

在國外，是芒四的神Vinasha，的魅力所在，是驕傲冷艷，從不輕易向男人低頭。

這樣的人，很能激起男人的征服，而也有法子拿男人，讓他們甘愿臣服。

沈歲回到病房，整個人眼見著蔫兒了。

周恬聽說住院，特意從外地趕回來看，一來就見盤坐在床邊，兩眼著窗外，一臉生無可。

問哪里不舒服，搖頭，說Vinasha回來了，兩人還在樓上了面。

周恬直呼好家伙，鬧著也要上樓，去瞅一眼傳說中的黑月。

沈歲當然拉著不讓去，被周恬問起那人怎麼樣，在心里回想了一下，說：“確實好看，高，還冷，很有范兒。”

周恬用肩膀撞了一下，很不服氣，“瞧你，有這麼夸對手的嗎？”

說著了一把的，還襲了一下的，“看看，這哪兒哪兒不比優秀？再瞧瞧這臉蛋兒，哎喲，玉兔都得羨慕哎。”

沈歲被逗笑了，笑著笑著，又嘆了口氣。

周恬見了，也跟著嘆氣，“罷了，還是及時止損吧。你反正拿不下他，可不能把自己陷進去。”

陷進去，倒還不至于。頂多算是不太甘心。

先前對宋沉衍有過圖謀，或許也還抱著一幻想，可事到如今，大概是不得不放下了。

后來，直到沈歲出院，都沒有再見過宋沉衍來換藥。

在心里罵他渣男，說什麼負責過的病患就會看顧到底，到頭來還不是因為人，把自己的職業守都給忘了。

出院那天，池嶼特意來接，也就是那次，在一樓遠遠見了宋沉衍。

本以為之后，兩人大概不會再有機會面，哪知有天跟周恬去逛街，很不巧，竟到了宋沉衍和那個人。

一言難喻的是，那是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