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這話說完,那頭半晌都沒有聲音。
沒等詢問,轟炸的聲音就從電話里傳來。
“等我!”
嘈雜喧鬧中,沈晚依稀聽到傅北崢說了這麼一句。
還想說點什麼時,電話已經掛斷。
之后,沈晚靜靜的站了好一會兒才離開房間。
這種時候沒時間讓傷或者胡思想。
回去后繼續照顧病人。
直到凌晨四點多和人換班,才終于可以休息一陣。
沈晚坐到角落里,已經疲憊到手都無法抬起來。
“帥夫人能做到這個份上,恐怕也就你了。”
王世榮剛隔著一段距離就看到坐在地上的沈晚。
這樣的和平日里溫婉優雅截然不同,甚至很難想到是同一個人。
不過,就算沈晚的樣子看起來特別狼狽,在王世榮看來也是世界上最特別、最好的人。
之前沈晚在眾多記者面前呼吁,希能有更多的人到醫院幫忙。
也是有人來醫院,可那些滴滴的大小姐、富貴太太,怎麼可能像沈晚這般?
們最多是到醫院看看,能送點錢或者資就不錯了。
哪會像似的?
有時候,王世榮不得不承認,沈晚是真‘傻’。
這會兒沈晚累的都睜不開眼,也不講究什麼儀態。
“你要想笑話我,請隨便。我實在是累得渾酸疼,也沒力氣和你斗。”
閉著眼睛的沈晚無力的說著。
突然一好聞的味道飄過來。
這讓沈晚緩緩睜開眼睛。
“小餛飩?”
看著王世榮手里熱騰騰的小餛飩,睜大眼睛的臉上都是詫異。
王世榮卻是悉心的將小餛飩吹了吹,接著喂到的邊。
“之前我打聽到你吃小餛飩,看來還真是沒錯。這家雖說比不上你常去的那家餛飩攤的,但在錦洲城這已經算是做得最好的了。”
“我自己來吧!”
這時兩個人覺未免太親昵了點,沈晚頓時神起來。
手接過小餛飩,也往旁邊挪了挪,和王世榮再拉開了點距離。
“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用不著這麼張。”
“……小餛飩味道不錯。”
沈晚小口吃著餛飩,趕岔開話題。
王世榮看到埋頭吃著的模樣,角不自覺的勾起溫的笑。
哪怕沈晚腸轆轆,吃東西的模樣依然斯文。
接著,等一碗餛飩下肚后,沈晚才嘆息一聲,渾的疲憊驅散了不。
“這餛飩的味道不錯,請問是哪一家?”
“我已經讓店家搬了爐灶到醫院,這會兒正煮餛飩,醫院這些醫生、護士能吃上的。”
王世榮仿佛能看沈晚的心。
這些天,沈晚都還沒有開口,他就已經把許多事辦好。
聽著王世榮這麼說,沈晚的心也有些容。
“你的心意,錦洲城的百姓會知道的。”
半晌,沈晚說了這麼一句。
王世榮卻無所謂的聳肩。
“我才不管別人怎麼看,你很清楚我做這一切只是為了你。我是個商人,做任何事都會衡量利弊,拿出一些外可以讓你對我有個好印象,這是穩賺不賠的生意。”
王世榮也很坦,他直來直去的表達著自己對沈晚的心意。
不過,他也不需要沈晚回應什麼。
若說起來,王世榮這麼多年,也就在沈晚的事上不計較得失。
只要沈晚高興,他把自己的心捧給玩兒都行。
吃飽后的沈晚臉上浮現起一抹笑意。
突然,生出幾分慨。
“你看,人有時候也很容易滿足。只要能填飽肚子,再好好睡一覺,也覺得人生很完滿了。”
說著,沈晚的目看向那些傷患。
由于醫院的床位不夠,連走廊、大廳都擺滿了單人床。
這幾天沈晚忙忙碌碌的,也看開一些事。
“錦洲城突發,傅北崢又不在,其實是絕好的逃走機會。你為什麼不走呢?”
王世榮深深凝視著,沉聲問道。
沈晚聽他這話,轉頭看向他。
“你以為不想走?那晚錦洲城糟糟的,我走到空的街道上,有那麼一刻……我想著,只要逃走就好了,逃走傅北崢就再也找不到我。”
沈晚回憶起那晚的點滴,眼神里的緒復雜。
“可直到我看到苦苦哀嚎,只想活下去的那些人,突然我就不想走了。我是傅帥的太太,我有肩負的責任。既然傅北崢不在,那就該我守護錦洲城的人。”
沈晚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平靜。
對而言,自己做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大傻子!”
許久,王世榮才幽幽的說了這麼一句。
“我不會覺得你有多偉大,只覺得你傻。現在許多人對你恩戴德,但以后呢?時間一天天過去,你對這些人的好,他們就會忘記。”
王世榮慢悠悠的繼續又說。
“你是幫了他們,甚至還救了不人的生命。但誰來救你?也許這是你唯一逃離傅北崢掌控的機會,就讓你白白浪費了。”
沈晚聽著他這番話,都還沒有給出回應。
王世榮就擺擺手,立刻推翻自己說的話。
“罷了,你就是這樣的人。那晚你真要是走了,也就不是沈晚了。”
“多謝你。”
“這些天你說了多個謝了,我不需要。真要想謝我,你就讓我在你心上留一點,哪怕就那麼一點點位置就行。”
“這幾天我的確是對你有所改觀。”
聽到沈晚這麼說,王世榮當然高興。
不過,有件事他一直特別想問沈晚。
思忖著,王世榮到底是開口。
“突然出這種事,接下來你會怎麼樣?還會走嗎?”
在王世榮心里,自然是想沈晚離開,人總是有私心。
并且王世榮從不掩飾自己的自私。
如果沈晚離開傅北崢的邊,未來他多還會有競爭的機會。
還走嗎?
他的這個問題,之前沈晚在接到傅北崢打來的電話后也問過自己。
很長時間過去,王世榮都以為不會給出答案。
哪知道,突然沉聲說道。
“走的,無論我對傅北崢是什麼樣的,我都無法再留下。有些事,我沒辦法原諒傅北崢,也過不去。”
沈晚說這些話時微微抬頭,眼神里充滿了堅定。
“我十八歲的時候,為了他放棄出去看世界的夢想。如今我快二十四歲,我終于明白……不管任何事都不能放棄自我。我想為夢想中的那個沈晚,所以我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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