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廳堂擺了年夜宴，顧翩翩一家人和顧沉賢皆都在列，便是剛好一些的盧氏也來了。

不過盧氏因為病，雙手無法進食，需要蔡嬤嬤在一旁伺候。

而盧氏生病臥床的這段時日，蔡嬤嬤日日照顧盧氏整個人已經憔悴得不行，圓胖的臉此刻也變得消瘦，眼底滿是黑青。

“今年難得我們一家人聚在一起，兒大早上就開始準備年夜飯，還特地讓人做了三弟你最喜歡的幾樣菜，你可要多吃一些。”顧沉江高興的說。

顧沉賢臉上也帶了笑容：“是，二哥和二嫂辛苦了。”

癱坐在一旁的盧氏卻冷哼一聲，如今的不像往日一樣說話就流口水，口齒已然恢復正常。

“你們兄弟兄友弟恭，有沒有想過你們的大哥還在苦于？”盧氏想起顧沉明，心底就酸不已。

然而席間除卻盧氏以外，顧沉江等人聽到顧沉明這個人，面都不太好。

顧沉賢神淡淡地看向盧氏：“母親，我和二哥并未忘記大哥，前幾日我們已經讓人去給大哥送些冬。”

顧沉明是去流放，自然不能隨意探，不過托人送些吃食和冬卻是可以的。

然而盧氏聽到這些并不高興，瞪著顧沉江：“如果你們當真記得你們的大哥，就該將他救回上京！”

顧沉江和舒面都不太好，顧翩翩只是淡淡掃了盧氏一眼，并未理會。

盧氏見廳幾人都不將當回事，氣急咬牙用還不利索的右手將面前的碗推到地上，發出碎裂聲。

“我是你們的母親！是長輩！你們怎能如此待我？”盧氏氣的紅了眼。

顧沉江目冷凝直直向盧氏：“母親若是如此想念大哥，不如兒子明日便為母親準備細，送母親去陪大哥如何？”

盧氏氣的瞪大眼睛，半張已經癱的面容此刻都在抖，力抬手指著顧沉江：“你你，你個混賬……”

“老三你看看你二哥說的什麼話？”盧氏咬牙切齒的怒聲指責，期顧沉賢可以幫出氣。

然而——

‘啪！’

顧沉賢將筷子重重拍在桌上，轉頭冷冷盯著盧氏：“母親，二哥說得不錯，你若真的想念大哥，我們可以送母親前去流放之地！”

盧氏不可置信的看著顧沉賢，這個三兒子雖然甚回家，但對卻極為孝順，就說此次顧沉賢回到府上，每日都要來照顧，就可以向顧沉賢辱罵顧沉江的各種不孝，顧沉賢也從未說過什麼。

可現在顧沉賢竟然敢這麼忤逆！

“你們是忤逆不孝！”盧氏氣的膛聚類起伏，氣息都快要不穩了，一張臉也因為惱怒而漲紅，若非現在不能，早就要教訓這兩個不孝子！

顧沉賢寒聲道：“母親，大哥做過什麼，你自己心里清楚，二哥可以不計前嫌，還讓人去照顧大哥，已是仁至義盡，母親你別忘了，如今的你臥病在床，是誰在照顧你！”

顧沉賢最后一句話振聾發聵，震的盧氏僵立當場，一雙渾濁的雙目怔怔看著顧沉賢，瓣哆嗦著，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還是說，母親想回南城？”顧沉賢又道。

盧氏聞言急忙搖頭，當然不想回去！

如今的生病每日都要喝藥，還要最名貴的藥材，若到了南城，哪里還有在上京這里滋潤？

更別說南城那邊下人也沒有顧府的下人守規矩，若真的回了南城，那些下人定然不會盡心照顧！

“來人！送母親回去！”顧沉賢直接讓人將盧氏送回去宅仁院。

盧氏幾次想罵人，可到顧沉賢和顧沉江冰冷的眼神，就嚇的將到了口中的話給咽了回去。

盧氏不是個傻的，也不想自己去苦，在上京的顧府，雖然顧沉江和舒不像以前任由打罵，可到底對還算可以，派來的人都是盡心服侍。

最終閉口不言，任由蔡嬤嬤將推走。

沒了盧氏，堂的氣氛明顯和諧許多。

舒雖然惱怒盧氏，但到底沒讓盧氏著，而是吩咐人另外準備了飯菜送到了宅仁院。

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漸漸地，席間笑聲越來越多。

顧翩翩也十分珍惜重生后的第一次的年夜飯，幾人談著，還喝了酒，一頓飯吃到將近子時，顧沉江和顧沉賢也都醉了。

舒忙讓人扶顧沉江和顧沉賢回房間，回頭見顧翩翩搖搖晃晃站起，忙走過去扶著顧翩翩：“你這丫頭怎麼也喝了真麼多酒，明日一早定是要頭疼的。”

顧翩翩面頰如敷了一層腮紅，臉頰紅撲撲的，一雙眼睛也因為微醺而水潤明亮。

靠在舒邊，將頭枕在舒肩膀上，笑著說：“娘我沒醉。”

舒嗔道：“只有醉鬼才會說自己沒醉。”

顧翩翩許是真的醉了，只是看著舒呵呵傻笑。

“娘我好開心啊。”

舒扶著顧翩翩回屋，邊點頭：“娘知道。”

“我許久沒有和爹娘一起吃過年夜飯了，以前不知道夢到多次，現在終于實現了。”

舒一愣，垂眸看著邊的兒，不明白顧翩翩為何這麼說。

可顧翩翩臉上的表分明就是悲傷，舒以為顧翩翩是說以前顧沉江總是不在家，便聲安：“傻丫頭，沒有你爹，娘不是也一直陪你嗎？”

顧翩翩倒在舒上，本就艷麗的面容此刻更是明艷了幾分，睜著一雙水潤的杏眸深深看著舒。

“娘和爹會一生平安。”

舒心頭發酸，抬手了顧翩翩的面頰：“娘的翩翩也是，定會一生平安無憂。”

到了房，舒扶著顧翩翩躺下，又讓人準備了醒酒湯，直到顧翩翩喝了幾口醒酒湯后，又吩咐如玉好生照顧，這才離開。

顧翩翩卻沒有睡著，掙扎著坐起，執意走到窗戶邊，看外面的夜景。

今晚星空遍布，夜也十分好看。

今晚要守歲的，顧翩翩一直記得，要守歲，到了時辰為爹娘和姐姐祈福。

“姑娘莫要著涼。”如玉擔心道。

顧翩翩披了披風，又回頭對如玉和如月們道：“今晚過年，你們也早些回去吧，我這里不用伺候。”

幾人還要說話，顧翩翩臉一板，幾人只能離開。

等屋安靜下來，顧翩翩手肘撐在窗臺，仰頭著夜空。

“好看嗎？”

悉的聲音傳來，顧翩翩也沒看突然出現后的人，說：“好看。”

那人傾抱住顧翩翩，同顧翩翩一起仰星空。

不多時，外面響起熱烈的鞭炮聲，就連顧府門外也開始放鞭炮。

顧翩翩臉上帶了笑容，回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玉無塵，祝你一生無憂，健康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