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釗有片刻的退,很快又氣勢重燃:“我捅了霍廷昀一刀,怎麼了!他應得的!他騙了你,又玩弄我姐,他就是個王八蛋!不就仗著有錢有勢……”
肖綺寧恨得說不出話,拿手指惡狠狠地點點他,咬牙切齒:“你這個瘋子,雜碎!你敢對霍廷昀下手,你等著!”
打電話給霍廷昀,劈頭蓋臉地大吼:“段釗捅傷了你,你為什麼不報警?為什麼不追究?為什麼不把他抓進去蹲上十年八年!你知道他有多恨你嗎?你留著他,早晚他要弄死你!”
段釗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著肖綺寧。
“因為許贊是嗎?霍廷昀你真是鬼迷心竅了你!你被迷得連姓什麼都不知道了吧!”肖綺寧破口大罵,“沒關系,你犯渾,我找你們家老爺子去,讓他看看你干的什麼糊涂事兒!段釗跟我這兒都一五一十抖摟出來了,我都錄了音……”
段釗渾發抖,撲過去一把將肖綺寧按在地上,掐住脖子:“你詐我,你竟然詐我!我對你那麼好……我拿刀捅他都是給你出氣,我把我外公宅基地抵押的錢都給了你……你就這樣對我……你這個沒有心肝的人……”
他陷到迷的狂躁里,掐得肖綺寧滿臉漲紅,只有出氣沒有進氣。
肖綺寧的手本能地拼命揮,到一旁桌子上的注,拿起來扎到段釗上,狠狠按下后頭的注按鈕。
段釗被那疼痛驚醒,猛地放開手。
肖綺寧連滾帶爬逃到角落里,一邊拼命地氣,一邊恐懼地看著他:“你這個瘋子……”
段釗坐在地上按住被扎的胳膊,不停地,狂躁不安地涌,像要沖破。
可很快,他就痙攣著躺在地上,臉蒼白,發紫,間發出窒息的音。
肖綺寧驚恐地看著他,又看看自己手上的注,后知后覺地一把扔了出去。
兩支注,里面被段釗灌了四支注。超出他平時劑量的兩倍。
嗎啡使用過量,如果不及時解毒,會呼吸衰竭窒息而死。
“納酮……柜子里,綺寧姐……救我,救救我……”段釗使出全力氣,在最后的清醒時刻,努力發出聲音。
肖綺寧如夢初醒,跌跌撞撞爬起來,去放嗎啡的柜子里翻出來一支解毒劑納酮注劑,拔掉注的蓋子,舉著針管跑到段釗邊。
段釗臉已經白得像雪,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看到肖綺寧拿著針管過來,本能地一把抓住的手,眼里流出乞求的神。
他的手又又涼,弱無力。
肖綺寧又驚又懼地看著他的眼睛,卻遲遲沒有作。
早已經對段釗的存在到厭倦和嫌惡,卻不知該如何擺他。
經過今晚,更是發現了他的愚蠢、暴躁和狠戾。
還有那筆二百二十萬的投資款……
肖綺寧突然不確定,自己是否應該救段釗。
段釗努力睜大眼睛,已經失焦的眼里流出絕,低低的聲音艱難地從腔里出來:“你……你不想……救我……你想我死……”
他不說還好,一聽到他的話,肖綺寧手一松,把注扔了。
段釗自嘲地扯一扯角,已看不出笑意,更像臉部痙攣了一下。他眼皮漸漸合上,手從肖綺寧的手腕上無力地垂下。
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慢慢下來。
肖綺寧著氣坐在一邊的地上,呆呆看著段釗的臉。
房間里漸漸死一般地安靜,這時門被重重敲響了。
肖綺寧被嚇得全一哆嗦,定定看著門不敢去開。
這時段釗腦袋旁邊的地上,肖綺寧的手機里突然傳出人聲:“肖綺寧,開門!”
是霍廷昀。
剛剛的通話,一直沒有掛斷。
肖綺寧只停頓了一秒,跑過去打開了門:“廷昀……”帶著哭腔,眼淚流下來。
霍廷昀撥開,大步過去查看段釗的況。他探了探他的脈搏,接著開始大力按他的口做心肺復蘇。
后的程實已經在撥打急救電話。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醫生接替霍廷昀,做了幾心肺復蘇,等段釗心跳恢復后,抬上了救護車。
霍廷昀轉向肖綺寧,面無表:“程實,帶肖小姐,去自首。”
肖綺寧愣住了,接著拼命搖頭,慌不擇路向后退:“為什麼?我不要,我不去警察局,我不要去!”
霍廷昀瞥到即將踩上地上的針管,一把攥住胳膊,穩住形,頓了頓,聲音奇異地溫和下來:“沒關系,你這應該算正當防衛,主自首的話,不會有事。”
肖綺寧含著淚,愣愣看向他:“……真的?”
霍廷昀勾一勾角,點點頭,然后看了程實一眼。
他已經多久沒有對自己笑過了,肖綺寧怔怔看著他的臉,竟不合時宜地有些出神。
程實走過來,將肖綺寧架到自己手上:“肖小姐,我帶您過去。”
肖綺寧不舍地回頭:“廷昀……你,你陪我去好不好?”
“醫院里還躺著一個不知是死是活的,你忘了?”霍廷昀面淡淡。
肖綺寧頓時收了聲,魂不守舍地跟著程實走了。
霍廷昀環視一下房間,眼神定在幾個注上,然后拿出手機,保存錄音文件。
接著他鎖好門,下樓開車去醫院。
*
許贊接到程實電話,趕到醫院的時候,段釗已經進了手室。
從電梯里沖出來,看到“手中”的紅燈亮著,而霍廷昀靠在手區外的電門邊。
看到許贊,他站直,眼神有些恍惚。
他已經有……好多好多日子,沒見過了。
許贊一路跑過來,臉著,額角汗津津的。
“段釗怎麼了?”茫然而焦急地問。
“你別著急……”霍廷昀近乎貪婪地看著,微微抬一抬手,想扶肩膀,想拂開臉上的碎發,卻還是放下了。
“我問你段釗怎麼了?!”許贊瞪著他。
“嗎啡過量使用,導致呼吸衰竭,深度昏迷,現在……正在搶救。”霍廷昀盡量平穩地說,希能夠讓許贊也平靜地接。
“嗎啡……”許贊有些站不住,手里的包包都拖在地上。
霍廷昀扶住,躲開他的手,靠在墻上。
“他為什麼會用嗎啡?傷了?誰給他用的?”許贊語無倫次,腦子一團,不知道在問誰。
“他應該……是在用嗎啡做嗜好品,并且癮了。”
剛剛醫生做了初步診斷后,和霍廷昀簡單代過一句。
嗜好品。癮。
許贊閉上眼睛。
這都是什麼詞,世界變得如此陌生,這些東西怎麼會和邊的人扯上關系。
手燈滅了,醫護陸陸續續走出來。許贊朝里面看了一眼,淚如雨下。
段釗仰著頭躺在病床上,氣管管,大張著,毫無生氣。
“腦缺氧時間太長,好在病人年輕,目前心跳呼吸恢復,但能不能醒,還要進一步觀察。”醫生疲憊地摘下口罩,對霍廷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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