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許贊洗了澡,換上真短睡,坐在沙發上,一邊敷面,一邊往上細細涂護。
電視里正在播放一檔大熱的求職真人秀,合作方是國某排名前三的金牌律所——致衡律所。
許贊揭了面,正低頭護理足跟,聽見電視里一陣夸張的尖特效音。抬頭一看,畫面上是一個西裝革履的英俊男人從走廊里大步走過的特寫。
形頎長,廓鋒利,眼神冷漠。是典型的英模樣,又多幾分不同尋常的矜貴。
旁邊是后期配的字幕——“霍廷昀律師,致衡律所高級合伙人,專長境并購及資本市場”。
許贊了巾手,托腮著鏡頭里的男人。
場外嘉賓也在討論霍廷昀——常青藤畢業的高材生,資本市場聲名鵲起的新貴律師,致衡最年輕的高級合伙人。
“以霍律的家背景,律師做膩了,大概只能回去繼承家業。”主持甜笑著,晦地調侃。
許贊著屏幕里霍廷昀的涼薄眉眼,彎一彎。
所謂冠禽,斯文敗類,古話真是辟。
節目里實習生們在給資深律師敬茶。
一個滿臉怯的小生,遞茶時不小心濺到霍廷昀袖子上,又手忙腳了紙巾去。
小姑娘那點心事昭然若揭,場場外,全員哄笑。
霍廷昀也溫和地勾一勾角,抬抬手示意不必在意。
不經意間,舉手投足都是深沉魅力。
小姑娘紅著臉再向他時,眼里已春水橫波。
……
怪不得前陣子有一晚倒春寒,他過來時卻只穿件襯。上鏡的這件手工西裝,想必又被扔掉了。
許贊撇撇。
門鈴響了。
趕關掉電視,起整理一下睡,又拿起口腔噴霧向口里噴了兩下,才跑去開門。
門鏡里,剛剛電視里那個男人垂眸站著,一手拎著西裝,一手在西口袋里,臉有些放松的疲憊。
等得有點久,他涼涼抬起眼,深邃目竟似穿過門鏡,直直落在許贊眼里。
許贊趕拉開門,朝他一笑,眼里的殷勤和喜悅恰到好:“霍先生……”
霍廷昀略一點頭,提步走進來。
他走到沙發坐下,將西裝上隨手扔在一邊,仰頭靠在沙發背上,了鼻梁。
許贊把西裝掛起來,聞到淡淡酒氣,走過去問:“您喝酒了?要不要我去煮一點醒酒湯?”
霍廷昀微微睜眼。
明明是他抬頭看過來,卻依然有種居高臨下的意味。
許贊溫地笑,上的旗袍式短睡有種不聲的。
“煮什麼醒酒湯……”
霍廷昀一手將許贊拉到自己上,手腕下后頸,仰頭懶懶吻上的,聲音含混低啞:“解酒,你最好用了……”
……
為了一個并購案子連軸轉了兩周,今天又應酬一整天,霍廷昀是真的累。然而那一點疲憊,很快在快中煙消云散。
許贊在他邊已兩年,在這件事上,卻還是有種難掩的青。
這種青讓呈現出特別的韌,像顆Q彈糖。
進進退退都是,無知無覺間要了人命。
霍廷昀伏在許贊上平復呼吸,從難得的一刻放縱里,一點點神智歸位。
許贊被他得不過氣,在他下艱難地將一口氣勻幾段呼出去。
霍廷昀閉著眼睛,聽著近在耳畔的細弱的呼吸聲,似是覺得有趣,無聲地勾一勾角。
他起放過,許贊好不容易過氣來,口深深地起伏了兩下。
霍廷昀照例不在這里洗澡,直接套上。
許贊撐著坐起來,套上睡,下床去幫他系襯衫扣子。
見霍廷昀的目掃過自己床頭柜上的避孕藥盒,輕聲說:“霍先生您放心,我每天都有吃藥,長效的。”
霍廷昀的目又沉沉落回臉上,有些冷淡。
顯然許贊的回答并沒有取悅他。這很見。
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許贊按下心里的納悶,快步去給他拿外套。
霍廷昀一直沒說話,接過外套穿上,直到走到門口,才淡淡說一句:“你外公住院的事安排好了。的聯系程實。”
許贊愣了一下,接著滿臉激,聲道謝:“謝謝霍先生,給您添麻煩了,我只是向程助理打聽一下……沒想打擾您……”
大概是聽著有點假。霍廷昀看也懶得看一眼,徑自走出門去。
許贊目送他走進電梯,才把門關上,靠在門邊放空了一會兒,慢吞吞挪去浴室洗澡。
把浴缸里放滿了水,熱水溫地浸泡著的疲憊和酸痛。許贊一點點往下沉,最后整個人都沉沒進水里去。
*
幾天后的中午,許贊正在法律援助中心整理檔案,帶的主任律師于璐打來電話:“下午一中院有個庭,法院那邊委托的,故意殺人未遂。資料我發你手機上了,你攢個辯護詞,兩點半前帶過來。”
許贊掛了電話,看看表,已經十二點半了,趕過去恐怕都時間張。
在法援中心這份工作,是許贊跟了霍廷昀的第一年,他為安排的。有戶口有編制,面穩定,京大法學本科畢業的外地生許贊,靠自己本夠不著。
霍廷昀甚至沒親自出面,只和相關人打了一聲招呼,就直接職了。
單位里的人并不十分清楚的來頭,只知道是空降來的。于是新人該打的雜,該的氣,一樣也沒躲過。
許贊在計程車上看完了資料,在法院附近找了個咖啡廳,打算在于律師趕到之前把辯護詞寫完。
這種法院代委托的辯護案,犯人自己其實都放棄了,法援律師也不過走個過場。
但許贊還是想盡量認真準備。
要了杯檸檬水,正對著電腦噼噼啪啪打字,對面坐下了一個人,帶來一陣昂貴香氛。
許贊抬起頭。
“許小姐,是麼?”對面的年輕人細細打量,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傲慢笑意,“我是肖綺寧,霍廷昀的未婚妻。”
新婚夜,他給她一紙協議,“孩子出生後,便離婚。” 可為什麼孩子出生後,彆說離婚,連離床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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