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肴出懷里的紙巾,小聲擤鼻涕,余掃到了霍宵傷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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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醫院,先是霍宵進病房查看寧泱泱的況,再陪了一會兒。
霍宵出病房,示意祝肴進去。
祝肴進去后,謝名提醒:“四爺,傷口太深,是包扎不夠,需要針。”
霍宵形筆,站在病房前,黑括的西裝在醫院滿走廊的純白里,顯得格外深沉。
他凝視著病房已關上的門半晌后,才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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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肴進了病房。
寧泱泱面蒼白地靠坐在床邊,鼻子上包扎著厚厚的紗布,邊扯著笑,“坐,站著干嘛,別客氣啊。”
看得出來,心相當不錯。
祝肴坐到床旁的椅子上,“寧小姐,對不起。”
“你在對不起什麼?”寧泱泱笑了笑,“一個手而已,我最不怕的就是做手。”
祝肴疑抬頭,對上寧泱泱的視線。
寧泱泱笑得更肆意,“祝肴,上次我毀你清白,這次我毀你名聲,你是害人啊,你說什麼對不起。”
“毀我名聲?什麼意思?”
“你看看你們學校吧不就知道咯。”
祝肴心頭一跳,拿出手機,點開學校的吧。
一個剛發不到半小時的帖子,回復已上百樓。
帖名:【什麼未來準院士,原來是個傍大款的小三!正宮找來學校了,超刺激,速看!】
點進帖子里,有個視頻鏈接。
正是戴著墨鏡的寧泱泱找來的視頻,還有那些話。
“上午你又和他見面了?”
“喜歡當見不得的小三?你賤不賤?”
“我來做什麼……當然是來給你這個小三點教訓。”
視頻里寧泱泱只有個背影,祝肴的臉卻被無限放大。
帖子回復里的話不堪目。
祝肴之前有多風,落井下石的人說話就有多狠。
“祝肴,還想在榕大高枕無憂,頂著天才高材生的名號,順利畢業,進研究院?”
寧泱泱虛弱地冷笑,“那就是你想多了,我要你,敗名裂。”
手機上的帖子,寧泱泱的話,沖擊著祝肴的腦海。
祝肴晃晃悠悠起,轉想出病房。
寧泱泱在后哈哈大笑,“祝肴,瞧瞧你現在喪家之犬的樣子!”
祝肴回眸,恍惚道:“寧泱泱,你不懂你為什麼這麼恨我,霍宵明明是你的,他的心里從來都只有你,現在屬于你,未來也是,我不過貪心做了你一年的替,連分手時都被霍宵辱一番,你何必枉費心思在我上,我只是你指尖一下就能死的螞蟻……”
寧泱泱還是笑,仿佛沒聽見祝肴的話。
祝肴出了病房。
房門關上的一剎那,寧泱泱收了笑。
面目陡然變得猙獰,踉蹌著掙扎坐直起,將床頭柜上昂貴的材全部揮砸在地上,下肢還沒完全恢復的,也從床上摔下,蹲坐在一片狼藉中又哭又笑,將目手能及的東西全砸了個遍。
直到已徹底沒了力氣,蜷著躺在地上,抱著膝蓋,像是將自己裹起來的蟬蛹。
寧泱泱閉上眼,面目變得安詳又寧靜:
“為什麼這麼恨你?”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為什麼。”
“希到了那一天,你不會比我瘋得更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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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霍宵和謝名已經不在。
祝肴一路走出醫院,來到路邊。
此時已近傍晚七點,殘將天邊染得一片橘紅,天還沒黑,路燈已經一盞一盞亮起來,照亮晚歸人腳下的路。
被淚水模糊的雙眼勉強看清了此時停在眼前的公車。
87路。
上了車,一路回了學校,最后到教師樓前,敲響何教授的門。
“老師……”
“祝肴?”何言穿著圍,手里拿著鍋鏟,“先進來,等我炒完菜。”
祝肴穿上鞋套,規規矩矩坐在沙發上,在公車上想了一路,此時緒才穩定了下來,只有眼睛還紅紅的,一看便是哭過。
何言炒好菜端上桌,“吃過飯了嗎?來一起。”
“我吃過了,老師。”祝肴現在并沒胃口,也不想麻煩何教授。
何言這麼一聽,也不再多說,掉圍,坐到祝肴的對面,“說吧,什麼事?”
“老師,前幾天我在實驗室聽學長說,系里有個去國做換生的名額,本研階段都可以,我想申請去,可以嗎?”祝肴抿低頭,盡量讓自己語氣不顯得那麼低沉難過。
何教授深深看了祝肴一眼,將手機打開,放到祝肴面前,“因為這個?”
祝肴看著手機里學校吧的界面,瞳孔一震,“老師?”
“祝肴,你糊涂。”何言摁滅手機,語氣沉了下去,“你有這天賦,就該獻科研報效國家,陷在這里,簡直自甘墮落!”
何言從未對祝肴說過一句重話。
這是第一次。
像兜頭的冷水,澆得祝肴心涼,“老師,我不是小三……”
何言:“我知道你不是,但是這男之事的糾纏,難道也不是?”
祝肴低下頭,扯著擺的手微微發抖。
何教授對這一年的幫助和栽培,都記在心里。
何教授天才年班畢業,還沒年時就投科研,今年已39歲,依然未婚。
在他心里,祝肴天賦異稟,當和他一樣將一生全心投科研,不該兒長,談婚論嫁。
所以他會讓進他的實驗室,會幫聯系最頂尖的學資源,會熬夜和一起攻克技難關,才能在這短短一年,有了那項引起轟的專利。
何言放緩了語氣,“在你來之前,我已經聯系了系主任,同意你去做換生,但只有一個要求……”
祝肴抬眸,心里激,“老師……”
原來何教授早為做好了打算。
可何言下一句話,又將祝肴打谷底。
何言平靜道:“系主任說,你得先把吧的事理好,帶著這些負面消息做換生,不行。”
“老師,我……”祝肴言又止。
何嘗沒想過。
但吧賬號在學校宣傳部部長的手上,刪帖也只有他有權限。
公車上,聯系了這位大三的學長,請求他能幫忙刪掉這不實的帖子。
學長卻只回復了兩句話。
“學妹,你沒仔細看發帖人是誰嗎?”
“你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沒辦法。”
祝肴這才仔細又看了帖子,發帖人就是這位學長……
所以,是寧泱泱安排的這一切。
“祝肴,”何言起,開了門,“時間不早了,你現在就去想辦法解決,越快越好,將影響降到最低。今晚解決,明天我便安排送你去往國的航班,你學后回國,到時也不用再待榕城……今晚要解決不了,影響擴大,系主任答不答應,就說不準了。”
“謝謝老師。”祝肴向何言深深鞠躬。
天已經徹底黑了。
祝肴眼睛里有淚意,心里卻無比堅定,沉默著坐上了去南郊的末班車。
唯一能讓寧泱泱在這件事上停手的人,只有霍宵。
今晚下跪也好,自殺相也好,霍宵再怎麼辱也好,都要求霍宵幫這一次。
一定要解決吧的事。
也一定要出國。
從此,再不回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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