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孟鏡年走過去。

“洗到一半水越來越涼了……不知道是不是我沒有調對。”

孟鏡年點點頭，隨即走進廚房，打開水龍頭試了試，一會兒便覺到水溫變熱。

“應該有熱水。你多放一會兒試一試。”

林檎“哦”了一聲，闔上浴室門。

沒一會兒，又擰開門，探出頭來，“……好像還是不行。”語氣里已然帶上幾分給人添了麻煩的惶恐。

片刻，孟鏡年說：“我過來看看。”

“……稍等一下。”

應當是過了大約十多秒鐘，林檎說：“好了。”

這十多秒鐘的時間里，孟鏡年克制自己思緒一片空白。

林檎躲在門后，將浴室門打開半扇。

孟鏡年目不斜視地走進去，踏著漉漉的瓷磚，走到花灑前面，手摘了下來，對準地面，打開閥門。

淅淅瀝瀝，像灑了一場煩躁的急雨。

手去探，只有極其微弱的一點熱度。

“……實在沒有我就用冷水洗也可以的。”隔著一扇玻璃移門，林檎說道。

孟鏡年搖頭，“我去看看熱水。”

關掉花灑掛回去，孟鏡年走出淋浴間，斂目從林檎面前經過，離開浴室。

重又回到廚房，打開水槽龍頭，同時去臺檢查燃氣熱水。

晶的顯示屏上，有一個“P”字一直在閃爍。

萬幸這問題他遇到過，是水太低的緣故。他拿掛在閥門上的一把黑塑料鑰匙解鎖水閥擰了擰，再次上鎖。

試一試廚房水龍頭水溫，熱度已經上去了。

“一一，你再試試。”

片刻，浴室里傳來林檎的聲音：“有熱水了。”

“好。”

孟鏡年將兩手遞到水龍頭下方，調涼水，沖淋許久也沒有彈。

好像這樣便可以沖去他進浴室的時候，一閃而過的場景：裹著浴巾，手掌按著浴巾上沿，的頭發堆在肩頭，還在不停往下滴水。發如墨，更襯得頸項鎖骨一片膩白。

從的池塘里打撈起來的，漉漉的海妖。

第25章

小時候春游, 提前三天便開始興，頭一天更是到了夜半也睡不著，恨不能爬起來將背包再三檢查, 生怕了哪一樣最的零食。

林檎已經二十歲，“春游綜合征”仍有余威。

躺在床上, 睜眼著沒被窗簾遮掩的一線墨藍夜空, 不知道天到底什麼時候才會亮。

上午十一點多的航班，林檎凌晨四點才睡著, 睡了四小時, 起床洗漱。

孟落笛也興得不行，早早把自己的一只十六寸的小號行李箱推到了客廳里, 不管父母此刻叮囑什麼，一律乖巧答應。

八點二十, 門被敲響。

林檎正在房間里換服，聽見外面靜, 加快作, 把換下的睡胡疊一疊，塞進行李箱中，拉上拉鏈, 抄上手機, 提上隨小包, 飛快推著箱子走出房門。

玄關里多了一口銀的行李箱，餐廳里多了一個人, 穿著件寬松的白短袖襯衫, 坐在晨里, 浮云流水的閑適。

林檎不自覺抬手撥了一下劉海，擋一擋昨晚熬夜不幸冒出來的一顆痘。

剛要出聲打招呼, 孟鏡年目了過來。

“……小舅。”沒準備好，見孟鏡年那樣溫和的笑容，呼吸都滯了一下。

孟纓年這時招招手：“一一，快過來吃早餐。”

早餐是林正均自己做的，煎蛋、培和火腸，所有煎都拿鑄鐵的平底鍋直接端了上來，旁邊有吐司片，樂意的話，可自己拼裝為三明治。

偏偏大家就直接這樣吃。

林正均笑著搖頭：“你們可夠懶的。”

孟纓年有些焦慮，“鏡年，酒店你確定定好了是吧？”

“都定好了。”

“到時候你一定多看著點孟落笛，沒我勒著，膽子大得很。”

“放心，一定毫發無損地帶回來。”

孟纓年起去把茶幾上的一只明的自封袋拿了過來，遞給孟鏡年：“孟落笛的份證、學生證和醫保卡。鏡年，你替保管。”

孟鏡年接過，笑說：“ 醫保卡都帶上了？”

“如果不是我攔著，可能連出生醫學證明都要裝上。”林正均笑說。

簡單一頓早餐吃完，幾人檢查過重要隨品，由林正均開車，出發去機場。

乘電梯到地下車庫，林正均把車從狹窄的車位里開出來，孟鏡年走到車尾，打開后備廂。

林檎推著箱子走過去，孟鏡年手一接，說道：“我來，一一，你先上車吧。”

孟鏡年坐副駕，林檎和孟落笛坐后座。去機場要將近一小時，上車沒一會兒林檎就困了，頭靠住車窗，抱著手臂睡過去。

不知過去多久，車一震，腦袋在玻璃上撞了一下，驀地睜眼，發現是車子正在經過地下隧道前方的減速帶。

肩膀沉得很，孟落笛也睡著了，整個都歪靠在上。想，又怕將人吵醒，只稍稍歪頭，活了一下頸椎。

這時候，坐在副駕上的孟鏡年忽然轉過頭看了一眼。

仿佛是聽見后座靜的一個下意識作，也仿佛是恰好想瞧一瞧們兩人是什麼狀況。

林檎作僵了一下，就看見孟鏡年似笑非笑的，又把頭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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