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麼優等生、乖乖，穿奇裝異服還只是最表層的叛逆。

“快去。洗了過來吃早飯。”

“好。”

十分鐘后，林檎自浴室出來，早飯已經端上餐桌。

餐廳空間很小，挨墻支著一張木桌，放著兩張椅子。

早餐是自制的火蛋三明治和鮮榨橙，口時，火和蛋都還溫熱的。

“謝謝。”林檎抬頭看他一眼，又飛快垂下目，“……很好吃。”

孟鏡年盯著看了一眼，約覺得目有些閃躲，但不明就里。

以前孟落笛被父母抓到拿手電筒躲在被子里看漫畫時，有過這樣的表。

大約昨晚沒聽他的話，還是熬夜看書了。

卻也很難苛責規勸。

他念書的時候也是年級第一，比誰都清楚要維持這樣的績，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再聰明也要比旁人下更多的苦功，何況還多做了一份兼職。

林檎吃完早餐，孟鏡年讓不必收拾餐盤，放著就行。

林檎回書房把包拿了出來，向著廚房里的人說道：“小舅，我準備回學校了。”

“稍等。”

孟鏡年洗過手，從廚房走出來，去往玄關，拿了一樣東西，遞給林檎。

一張很小的長方形門卡，掛了個云朵樣式的掛飾。

林檎看著被放進掌心的東西，有點發愣。

孟鏡年說：“今天晚上有個聚餐，我不確定什麼時候回家。如果你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復習，可以直接過來，微信上和我說一聲就可以。大門碼我稍后微信發給你。”

依然是這樣溫和妥帖，關照晚輩的口吻。

他一定想不到，反而會因此生出得寸進尺的貪念：“……我可以一直在你這里寄宿到考試周結束嗎？”

說得很快，耳朵里像是蒙了一層水的聲音，生怕慢上半秒就失去勇氣。

孟鏡年稍稍一愣，而后笑說：“沒問題。當然可以。”

“……我今天只考一門，下午回宿舍收一下東西，大概吃過晚飯就過來。”

“明天有考試嗎？”

“兩門。上午是《概率論和數理統計》，下午是《數據結構與算法》。”

孟鏡年點頭：“好。”

林檎住門卡，“……那我走啦。”

“考試加油。”孟鏡年笑著叮囑一句，“困的話買杯咖啡，別在考場上睡著了。”

“……好。”

孟鏡年回到廚房繼續整理，聽見玄關傳來防盜門關上的聲響，流水聲中，空間瞬間安靜下來。

收拾完廚房，他去了一趟浴室。

推開門，空氣里一淺淡的香氣，約不可覺。

不像昨晚，他走進浴室時，熱騰騰的水汽挾著香氣撲面而來，鏡面上還蒙著一層白霧氣。像暴曬整日的傍晚下了一場雨。

他第一時間拉開百葉簾，打開窗戶，等熱氣散得差不多，才開始洗漱。

此刻，臺面上他的電牙刷旁的玻璃漱口杯中，留下了一只牙刷和一管小號牙膏，安安靜靜地斜支在那里。

他收回目，打開水龍頭洗手，目瞥見臺盆邊緣，落了一長長的發。

打的指尖將其拈了起來，丟進垃圾桶。

他有輕微潔癖，尤其浴室一定要打掃得干干凈凈。

此刻這縷理應罪無可恕的發，并未引起毫的厭惡。

意識到這點，孟鏡年蹙了蹙眉。

/

白天，孟鏡年去了趟院樓實驗室，幫謝衡看他準備發刊的論文初稿。

那稿子定了以后就要送到導師那兒，江思道要求嚴格，一丁點兒格式上的錯誤都不能犯。

謝衡自己提前看過好多遍，都看斗眼了，但自查總有視野盲區，孟鏡年這樣細心的人再過個質檢總歸更加保險。

謝衡今天殷勤得很，端茶倒水任憑吩咐。

孟鏡年拿著紅圓珠筆，一邊翻看打印版的論文，一邊偶爾圈點。

“……老孟，我有意見了啊。”

孟鏡年掀眼，“什麼意見？”

“我論文有這麼無聊嗎？你都打了一百個呵欠了。”

“實話說是有點無聊。得問你要點神損失費。”

“滾滾滾。我這論文多有創新點。”說著，卻拿出手機點開外賣件，“我給你點杯咖啡？”

孟鏡年點頭，“可以。”

半小時后冰式送到，孟鏡年靠咖啡提神，仔細替謝衡檢查過兩遍，挑出兩個錯別字，一個圖表標示不規范的問題。

謝衡激他的大恩大德，中午請他吃飯。

兩人離開院樓，到了背風，謝衡讓他等會兒，他先支煙。

孟鏡年走到旁邊去等，覺到口袋里的手機振一瞬，拿出來一看，是林檎發來的微信。

林一一：考完啦！

林一一：覺考得還行。

孟鏡年微笑回復：不錯。好好休息。

林一一：。我先去吃中飯啦。

mjn：好。

剛把消息發出去，忽聽謝衡喚道：“倪老師。”

孟鏡年抬眼去，卻見前方正走過來一位老師。

倪葉是上半年從外校來的助理教授，今年三十一歲，形象氣質俱佳，重點還是單。謝衡宿舍里有個男生迷迷得不行，說長得像《東京故事》里的赤名莉香，于是倪老師私底下就得了個“莉香”的外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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