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腸胃絞痛很厲害, 全都是虛汗, 送到醫院的時候人都要快昏迷, 人脆弱的時候最先想起的肯定是最親近的人。

和宋母關係不好，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周衍。

趁檢查之際，要來手機給周衍打了電話，一通，兩通，三通，他都沒接。

安自己，他應該是在忙，看到電話後肯定會回電，對，他肯定會回。

抱著這個想法，等了好久，等到檢查結果出來，醫生給打上點滴，依然沒等到他的回信。

擔心他出了什麼事，給崔打了電話。

崔接的還算快，接通後那端傳來嘈雜的聲音，細聽下像是在酒吧的聲音。

問：「周衍呢？」

崔吱吱唔唔，說老闆在談工作。

又問：「什麼工作需要到娛樂場所去談？」

崔解釋：「現在的客戶難纏，正兒八經的地方本談不。」

繼續問：「周衍呢？讓他接電話。」

崔再次吱唔起來，找的藉口也很搞笑，「周總去洗手間了，等他回來後我會告訴他您打電話的事。」

還說些什麼，崔掛了電話。

這一等又等了十幾分鐘，周衍依舊沒有回覆。反倒等來了阮雯雯的來電，很嚴肅道：「周衍這個男人不能要了，你還是扔了吧。」

不想讓阮雯雯知道住院的事，故作鎮定，笑著說：「怎麼了？」

「我剛看到他在和一個人跳舞。」阮雯雯說，「他來這你知道嗎？」

回：「知道，他是去談生意了。」

阮雯雯就聽不慣男人用談生意做藉口幹壞事，噼里啪啦一通罵，「生意？什麼生意非要在這裡談？媛媛我告訴你，這事你必須重視起來，要是周衍不給你個合理的解釋，你一定不能放過他。」

過後周衍給了合理的解釋，他確實是談生意去了，中途遇到了老師的兒，小姑娘非要拉著他跳一曲。

說到最後的時候，他問：「你不信我？」

男人臉沉，說話時眼底的也沒了。

他，怎麼會不信他，挽上他的胳膊，噙笑說：「我怎麼會不信你。」

本以為他也會哄哄，畢竟生病他都沒來，誰知後來他什麼也沒說。

更別提哄人了。

哦，也不是什麼也沒說，還是說了一句的。

「下次吃東西注意些，不要什麼都吃。」不是關心的語氣，不是關懷的話，著警告，像是家長在訓斥孩子。

誰被訓了心都會不好，低著頭，眼皮耷著，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周衍見狀非但沒說什麼，還摔門走了。

看著閉的房門，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

他就是這樣，一貫我行我素，從來不顧及。

……

有鳥落到了枝婭上，宋媛的思緒回籠，淡聲說：「他變不變和我有什麼關係。」

小榮知道還在生氣，附和道：「對，和咱沒關係。」

阮雯雯也知道了宋媛住院的事，急忙從國外回來，趕在出院這天見到了宋媛。

見宋媛之前先看到的周衍，忍不住替宋媛說教起來，「周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媛媛和你好像已經分手了，怎麼？你這是又來吃回頭草了？」

嘖嘖兩聲：「我怎麼記得有人信誓旦旦說過，這輩子都不會吃回頭草。」

宋媛剛離開周衍時，一次周衍和程川他們在星海會所組局，期間周衍喝多了，程川說：「你是不是後悔了？」

周衍腥紅著眸子冷笑一聲：「我這輩子都不會後悔。」

許東湊過來，點點頭：「對，是男人就不能出回頭草。」

周衍擲地有聲道：「回頭草，這輩子都不可能吃。」

正巧阮雯雯和閨聚會，無意中聽到這話，當時氣得差點進去揍人。

周衍這三天都在醫院裡呆著，也沒時間打理，面容有些憔悴，頭髮趴趴在額前，眼底布滿紅，下冒出一層胡茬，給人一種莫名落魄的覺。

他看人時不再是那副冰冷的樣子，眸底含著些許的溫度，說話的語氣也不似之前生，淡聲說：「之前說的那些話我收回。」

阮雯雯嗤笑，「怎麼？傷害造了現在想收回？你以為自己是太呀，所有人都要圍著你轉。」

周衍說：「那我怎麼做，你們才能原諒？」

「怎麼做？」阮雯雯努努，「滾，滾走。」

周衍眸中閃過一抹傷的神，是那種明明努力了許久可為什麼就是得不到諒解的惆悵表。

他手指蜷，剛要再說什麼，病房門打開，宋媛穿戴整齊地走了出來。

阮雯雯轉走過去，扶著胳膊東看細看，「怎麼樣？好些了嗎？」

宋媛莞爾一笑，點點頭：「好了。」

阮雯雯拍了肩膀一掌，「你這臭丫頭，生病了為什麼不告訴我，要不是我從網上知道這事，你是不是還打算瞞我？」

宋媛拉過的手，聲說：「你不是和路總去國外了嗎。」

「那我可以回來嘛。」阮雯雯挑眉警告，「不許再有下次了。」

「好，不會有下次。」宋媛看都沒看周衍一眼，挽上阮雯雯的胳膊，徑直朝前走去，兩人邊走邊聊，不斷傳來輕笑聲。